-
夜幕悄然無聲地降臨,覓迹樓與黑夜融為一體。
“參見樓主。”底下衆人跪成一片。
樓主靠在黑椅上,俯視着底下衆人,沉默無言。
覓迹樓乃妖界第一閣樓,人才濟濟,創立者已死,覓迹樓無主,不少人野心勃勃之人觊觎樓主之位,妖王也不例外。
奈何樓主之位落在她這麼一個無名小輩身上。
他們見新樓主初出茅廬,涉世未深,還是位女子,有人便坐不住了,開始肆無忌憚地在暗中瓜分覓迹樓内部勢力。
這是她第一次來覓迹樓,她要給衆人一個下馬威,警示衆人,立住威信。
樓主左手撐着腦袋,目光停留在男人身上,她緩緩開口:“符企何在?”
跪在第一列中間的男子起身,“在下符企。”
樓主神情淡漠,“聽聞符企前輩自覓迹樓成立起便待在前樓主身邊,深得前樓主重用,可謂忠心耿耿。”
符企低着頭,謙虛道:“能得樓主賞識,是符某的榮幸。”
符企沒有用前樓主來稱呼,他意圖明顯,不認可坐在樓主之位上的女子。
其餘人也沒想到符企會光明正大挑釁樓主。
“既然符企前輩在覓迹樓待了近百年,本座便許你一個安詳的晚年。”樓主釋放體内妖氣,符企挂在腰間的令牌飛向上方,“即日起,符企前輩自願辭去覓迹樓輔佐之位一職。”
話音剛落,飛在上空的令牌爆炸開,碎片散落一地。
令牌乃是覓迹樓的象征,沒了令牌,意味着在覓迹樓沒了一席之地。
樓主冰冷無情的話語無疑是給符企潑了一桶冷水,而符企不過是她殺雞儆猴的工具。
符企擡頭直視樓主,他眼神透露着不可置信以及一絲殺意。
樓主毫不掩飾眼神裡對他的不屑,話語間盡是威脅,“符企前輩,您的親人已在樓外等您。”
親人是他的命脈。
符企身子顫抖,氣得無話可說。
樓主望着他僵硬的步伐,似乎并不想輕易放過他,“前輩難道連覓迹樓的規矩都忘了?”
“不跪下謝恩嗎?”
清冷的聲音回響在樓内,在場衆人聽得一清二楚。
符企為人高傲,方才那番羞辱已讓他顔面掃地,他把樓主的話當耳旁風,擡腿接着往前走。
樓主一聲輕笑,食指指向符企,向下一指,氣流從天而降壓得符企喘不過氣。
他雙膝跪地,仿佛體内五髒六腑要被震碎。
在威壓下,符企妥協,艱難開口道:“符企……多謝樓主。”
站在符企周圍的人清楚的感受到氣流的可怕之處,他們咽了咽口水。
方才擡起頭看戲的人快速把頭低下,他們像是要把頭埋進地裡,才能保住小命。
“最近不少人打着覓迹樓的名号去幹敗壞覓迹樓名聲的事,違者……”樓主輕飄飄道:“死。”
進了覓迹樓相當于簽了賣身契,生與死不過樓主一念之間。
樓主掃視衆人,“可有異議?”
一緻回答,“無異議。”
“記住本座,單字竹,如今正式接管覓迹樓一切事務。”樓主擺手,“除五大妖王外其餘人退下。”
見五人跪在地上,樓主一擡頭,五把椅子出現在他們身後。
“請坐。”樓主收起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她正視五人,“此次蓬萊仙境一行,可有所獲?”
坐在最左邊的女子回答:“三界共來數千人,其仙界占一半,此次蓬萊仙境共出世六件寶器,妖界得兩件,仙界得兩件,魔界得一件,餘一件掉入火山岩中不見蹤影。”
樓主心裡打着算盤,又問:“五首中誰奪得了寶器。”
妖界中五首奪得寶器幾率占七成,排除赤焰鳥一族還剩五成。
坐在女子旁邊的人開口:“兩件均落在深海鲸鲨一族手中。”
深海鲸鲨本就是五首之首,現如今再得兩件寶器。
五首開始擔憂覓迹樓日後命運。
“很快便有另一件寶器出世,你們務必拿下。”樓主分别贈予五人武器。
坐在中央的男子冷哼,“寶器守護者可不是區區中階武器能打得動的。”
“高階的如何?”樓主把男子眼前的中階武器替換成高階武器,她語調平淡,“若取不回寶器,本座不介意換個人坐坐妖王之位。”
面對樓主威脅,男子不爽,但也不敢反駁。
他不清楚樓主背後的人是誰,能把一小輩扶持至樓主之位,絕非等閑之輩。
倘若得罪了她背後之人,下場可不像符企那麼好了。
“守望者對我們動手了。”女子接下武器,岔開話題,她詳細描述:“當所有人進入蓬萊仙境時,守望者将我們分散開,我們分别被帶到不同位置,此時一切正常。”
“待到第六件寶器出世,衆人皆前往争奪,守望者則人不知鬼不覺地滅掉獨行之人,奪去他們身上的儲蓄袋。”
“蓬萊仙境是他們的地盤,我們追不上,也打不過。不過他們的舉動也引起公憤,不少人跑去讨公道,都不幸殒命。”
“最後,衆人合力将陣法撕出一條裂縫,我們才方能離開。離開前,蓬萊仙境遭受了史無前例的劫難,恐怕難以恢複往日繁榮。”
樓主心裡估摸着分量。
蓬萊仙境之事太多蹊跷,看來她得找個時間親自去拜訪拜訪守望者。
“我已知曉,無事便退下。”樓主目光移向門外,“外面的人該等不及了。”
五人離開時與來者擦肩而過,見到來者容貌他們不禁瞪大雙眼。
樓主點頭問好:“妖王。”
妖王并沒有坐下,他杵着拐杖,直面樓主,“新樓主可真是大忙人,想見一面都如此困難。”
樓主起身,話裡有話:“妖王此次前來,應當不隻是想見一面本座如此簡單。”
妖王氣勢逼人,“還沒問樓主芳名。”
樓主走下樓梯,“無姓,單字一個竹。”
“竹樓主,老夫有一樁事想與你合作。”妖王用妖氣凝聚出一把豪華座椅,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