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禦:“……”
他已經沒表情了,冷靜道:“你有病吧。”
雖然霍也在語文上将了沈庭禦一軍,但接下來的所有理科,他都不得不甘認敗下陣來。
他偏科非常嚴重,尤其是數學物理,分數極其不穩定,遇到好的會的,可能堪堪達到上遊的水平,要是哪一次運氣不好,掉到及格線以下也不出奇。
由于原生家庭的原因,霍也自小背負了很多壓力,留給學習的時間不多,隻有基本功算比較紮實的,要是題型稍微出的偏一點他就束手無策了。而恰恰相反,沈庭禦對理科很擅長。
于是霍也觍着臉請教他,到了課間就拿來錯題本,一直在問——
“少爺,這題怎麼做?我找不到思路。”
“少爺,這題我也不會,你教教我好嗎。”
“少爺,你看……”
“少爺,少爺?”
“少爺。”
…
沈庭禦被一句句少爺砸得頭昏腦脹,感覺就像孫悟空被唐僧念咒了一樣,好想用金箍棒一棍敲死他,但是又完全拿他沒辦法。
霍也吃準了他扛不住激将法,要是不肯講題那就激他,說你是不是不會做呀,你這麼聰明肯定三五分鐘就解出來了等等,沈庭禦一聽肯定搶着錯題本講。
一連好幾天,霍也都是以這樣的方式壓榨沈庭禦的,沈庭禦一邊罵他,罵他蠢貨,罵他是世界上最笨的人,一邊又口嫌體正直地教世界上最笨的人講數學題,直到被他榨幹自己。
沈庭禦講題時有個小習慣,就是每說完一大段話後,會不自覺舔一下自己的唇。
他舔唇的樣子有種說不上來的、很自然的性感,如果非要用某個形容來比喻的話,霍也想到的是布偶貓把頭埋在盆裡喝水,粉嫩小舌一卷,水就上來了,然後開始舔嘴巴周圍被打濕的地方,可愛而不失優雅。
霍也很喜歡看他這個舔唇的小習慣,就故意騙沈庭禦說很多的話,一直到他口幹舌燥。
“要喝水嗎?我打好了的,不燙。”霍也把水杯給他推過去,眼神直勾勾地。
沈庭禦“哦”了一聲,确實渴了,拿過他的水杯倒進自己水杯裡,準備倒之前突然停住轉過頭來,嚴肅問他:“等一下,你沒喝過的吧?”
霍也說:“沒有,很幹淨。”
沈庭禦這才倒了進去,仰着頭喝水,他喝得有些急了,幾滴水漏到下巴處,喉結一動一動的。霍也就這麼盯着他沒動。
喝完水,發現霍也目光灼灼,沈庭禦放下水杯又轉過頭來,擰眉說:“你看我幹什麼?”
霍也懶洋洋地,眼也沒眨,“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沈庭禦瞪來一眼,再也不跟他說話了。
中午是在學校飯堂吃的,一下課同學們就瘋也似的沖出教室,霍也默默地想,以後老了搶雞蛋一定不跟他們搶同一個超市。
打了下課鈴,他還有一道題沒做完,過程倒是解得差不多了,就剩答案還沒能推出來。
霍也本來打算做完再去吃飯的,忽然感覺側腰被什麼硬硬的東西戳了戳,偏眸隻見沈庭禦握着一根鋼筆,有點兒小别扭地說:“你還不去吃飯嗎?”
霍也停住,身子轉過來面向他,伸手拿走那根作案工具,笑着問:“怎麼,想我陪你?”
聽聽,這是什麼話!
他堂堂沈大少爺吃飯還需要人陪嗎?
“不吃拉倒。”沈庭禦起身就走。
霍也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的手腕,很輕松就把人給拽回來了,沈庭禦被慣性帶得往霍也那邊踉跄兩步,差點兒摔他身上,但盡管如此也死活沒回一下頭,特别硬氣。
“吃,一起吃,我陪你去飯堂。”霍也拽着他的手腕搖了搖,哄小孩兒似的,也站了起來。
沈庭禦不記得飯堂的路怎麼走,他畢竟是剛來不久的轉校生,又不喜歡詢問别人,也不想表現得太無知。
霍也雙手插在校褲的兜裡,在前面慢悠悠地帶路,大家都跑着去飯堂,他倆閑庭信步。
太早去飯堂人多,排隊很累,十二點半左右正好,去到就能打飯,還有位置坐,因為基本上都吃完洗碗了。
霍也不喜葷腥,不愛吃肉類,所以今天有大雞腿也看都不看一眼;而沈庭禦卻是典型的食肉動物,他不僅想點兩個大雞腿,還想吃三個肉菜,看到霍也這麼清淡才收斂了些,掙紮着隻要了一個大雞腿。沈庭禦莫名覺得他吃的比霍也多,對比起來自己好像一個愚蠢的飯桶。
但是天地良心,霍也從來沒這樣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