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說話的這坨屎,哦不,這個人,名叫李豐,是顧星川工作琴行的前·大客戶,的弟弟。
同時也是他的前·垃圾男友。
準确來說,“垃圾”這倆字才是顧星川定義的重點,因為“男友”這個稱呼是對方單方面敲定的。
對于前者而言,這個李豐是個連觀望期都還不到的追求者,如果不是琴行老闆為了大客戶能成功續費而讓他把人吊着,自己大概連對方名字都記不住。
可沒想到他僅僅是礙于紅包而和對方吃了頓飯,身份就被動脫單,被動升級。
還好這人的姐姐很快就續了小十萬的年費,顧星川也終于不用在發現這個渣男追他的同時還跟其他人撩騷後繼續忍耐,果斷用了個“你很好但咱倆不合适”的通用理由,體面地全身而退。
這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也是體面的顧老師為數不多的黑曆史。
他一直在試圖忘記,原本已經差不多成功了,結果在這個惡心的聲音響起之後,那些令他郁悶的回憶全都被勾了起來。
“川哥,這人誰啊?跟你有過節?”
陳源是去年下半年才來琴行的,而李豐的姐姐則在去年年初就因為要搬到其他城市而沒再續費,兩人之間完全沒交集,不認識倒也正常。
顧星川沒有回答陳源的問題,他收起臉上的冷意,轉而換上了一副有禮貌但不多的虛僞笑容,連酒窩都不屑露。
“倒也不是什麼屎都撿,一般都得是送上門的。”
一旁的陳源剛剛雖然沒有得到答案,可一聽這話他立馬就明白了,有大瓜。
這可比“撿屎”聽上去好吃多了!
不過瓜主是他關系還不錯的同事,待會兒吵起來自己肯定得上去幫忙。
想到這裡,他悄悄挺直身子,做好了随時可以起立沖鋒的準備。
“呵呵,你真是幹什麼都不積極,難怪混得這麼慘。”
就在陳源瘋狂腦補這瓜裡的愛恨情仇的時候,門口的李豐已經梗梗着脖子走了進來,“當年你也是,一點都不積極讨好我,這就是報應。”
聽到他這番話,原本處在備戰狀态的陳源一下子就放松了繃緊的背。
畢竟一個連被罵屎都反應不過來的人,後面應該也很難吵的起來什麼了。
顧星川也發現自己的嘲諷并沒有收到應有的效果,成就感大打折扣,便也收起鋒芒,不鹹不淡地順着對方的話往下說,隻希望快點把這坨屎送走。
“對,是我有眼無珠,所以遭報應了。笑話看完了吧?慢走不送。”
雖然他有在努力控制,但是言語間還是帶出了些陰陽怪氣。
好在對方大腦皮層的褶皺數量不足以支撐他感知到這些。
“要不說我大度呢,不僅不計前嫌,還特意給你過來送福氣。”
李豐一邊說,一邊将手裡的東西放到前台上。
如果沒有一直梗着脖子,這話大概會更有信服力。
顧星川第一次對于自己180的身高産生不滿,因為李豐要比他矮小半個頭,所以這人仰頭說話的時候自己就會被迫看到對方的鼻孔。
可真是太折磨人了!
為了保護自己的眼睛,他連忙把視線移到那個被放到前台上的東西。
是一張非常浮誇的大紅色請柬。
怪不得時隔兩年突然造訪,看來是攀了個高枝,專門過來耀武揚威的。
俗話說“破鍋配爛蓋”,一個普信渣男找的結婚對象大概率也不會是什麼好人,他可不想成為這倆人惡心Play中的一環。
“你要結婚了?恭喜恭喜。”
用比AI還沒感情的聲音走完流程後,顧星川迫不及待再次送客,“祝你倆一輩子鎖死,婚禮我就不去了,慢走不送,出門記得把門帶上,熱。”
隻要是能把人快點送走不膈應自己,口頭上吃點虧也不是不行。
話音未落,琴行大門就被推開。
然而事與願違,門是從外面被推開的,一個身高目測将将170、從頭到腳都過得嚴嚴實實的瘦弱男性走了進來,和李豐如出一轍地梗着脖子。
看來這就是請柬上的另一位了。
“外面曬死了,你怎麼進來這麼半天都不出去啊?該不會被哪個小妖精勾了魂吧?”
顧星川沒有維持好自己的假笑,甚至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哆嗦。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竟然可以這麼夾,這麼讓人生理上犯惡心。
不過聽到這話後他算是明白,為什麼自诩上流人士的李豐會專門過來給他這個普通人送請帖,看來不僅僅是為了炫耀,或者說,不僅僅是他要炫耀,他的結婚對象更需要。
可惡!
他到底還是被·摻和進去了!
早知道當年就不應該因為貪圖店長老張給的大紅包!
而就在他心裡瘋狂罵人的時候,那邊李豐已經安撫好了結婚對象的無差别吃醋,兩人開始進入正題。
“豐哥可是專程給你來送請柬的,你幹嘛要拒絕啊~”
“抱歉,要工作沒時間。”
“可是請柬你都沒打開來看呢~”
“抱歉,每天都有課,很忙。”
“真是的!”這個面容神秘的蒙面男子在連續被拒兩次後,忍不住再一次跺腳撒嬌,“那可是N市最豪華的歐悅酒店,像你們這種普通人,錯過這次機會,這輩子可就再也沒什麼機會能進去長見識了~”
忍着哆嗦,顧星川眼神虛無。
就算整個酒店是金子做的又能怎麼樣呢?又搬不回自己家。
“我這個人天生粗鄙,還是算……”
“哦,對了!聽豐哥說你還有個拖油瓶是吧?要是沒人看也可以帶着過去,我們是不會嫌棄你們多一個人蹭吃蹭喝的~”
啧!
顧星川低沉着頭,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咬了好幾下腮幫子抑制想要脫口而出的髒話後,調動嘴角上揚,這才重新擡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