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那鬼東西不光遮住了我們的眼睛,還封住了我們的味覺。”孔銜枝一手捂着鼻子,甕聲甕氣道:“這地方也太古怪了。”
滴答。
耳尖微動,玉蘭衡面色一變,擡手便有白綢飛出,将孔銜枝向後擊飛。而他自己也速度極快地後退。
二人剛分開後一秒,數滴腥臭液體滴落。
剛巧,一小堆白骨漂浮到二人方才懸浮的位置,正好撞上一滴液體。隻一滴,便将那一堆白骨腐蝕成灰燼。
“這是什麼東西!”孔銜枝汗毛倒豎,尾羽都差點顯形炸開。
如果不是玉蘭衡及時推開他,現在被腐蝕的就不是白骨,而是他了。
在他懷裡,安明顯然也吓蒙了,腦袋死死埋進孔銜枝懷裡,隻留毛屁股毛尾巴瑟瑟發抖。
“不知道。”玉蘭衡隔着小堆白骨與孔銜枝對視,見他要從邊上繞過來,忽然厲聲呵道:“躲開!”
白綢驟然出手,将一堆白骨抽打至孔銜枝上空,有了這堆白骨的緩沖,直到孔銜枝躲開 後才有幾滴腥臭液體落下。
見此,孔銜枝不由得感慨二人運氣之佳。
這液體滴落的頻率并不慢,方才他們被鬼遮眼的時候看不見這液體,卻沒有受傷,實在是幸運。
正想着,這液體的頻率竟加快了許多,孔銜枝顧不得思索,隻能不斷閃避,頗有些狼狽。
“我叔叔呢?”安明縮在他懷裡,一雙豆豆眼環視四周,卻沒看見玉蘭衡的身影。
它一說話,忙着躲避液體的孔銜枝這才發現,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和玉蘭衡散了。周圍除了不斷滴落的詭異液體外,就是一望無際的白骨堆和器物殘骸,分辨不清方向。
好不容易堅持了快一炷香的時間,那液體的頻率終于慢了下來。孔銜枝看着自己光滑修長的小臂苦笑,“還好本公子反應快。”
方才有一滴液體落在他的手臂處,如果不是他反應快,及時割斷了那一節衣袖,隻怕現在這手已經廢了。
穩了穩心神,孔銜枝一邊運氣調息,一邊觀察四周陌生的環境,“看來是剛才躲避的時候走散的,也不知道玉蘭衡那兒怎麼樣了。”
“你都能躲開,我叔叔一定沒問題。”安明死死扒着孔銜枝的腰帶,“咱們快些去找我叔叔吧,這裡怪瘆得慌。”
“我倒是想。”孔銜枝将它的爪子扯松了些,省得它将自己衣服拉開,“你有找到他的方法嗎?”
安明還真有。
方才玉蘭衡将他們擊退的時候,一根白綢順勢系在了安明的耳朵上。
“這是我叔叔的法器分身,将妖力輸入進去,我叔叔發現後就能給我們指路。”
安明搖了搖耳朵上的白綢,示意孔銜枝向其中輸入妖力,“你快點,我妖力微弱,這地方叔叔不一定能接收到。”
孔銜枝依言将自己的靈力輸入進去,一點翠色綠光化作幾道細紋在素白的綢緞上蔓延,彙成幾片小羽毛的形狀。
數息後,玉蘭衡清冷的聲音從白綢中傳來。
“跟着它,過來。”
那白綢從安明的耳朵上脫離,一頭松松系在孔銜枝的手腕上,另一頭繞轉幾圈,朝着某處一指,似在引路。
“真方便!”孔銜枝寶貝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白綢,觸手溫潤,又軟又舒服,讓他不由得摸了又摸。
安明将他的動作看在眼裡,欲言又止。
算了,它還得靠着孔銜枝找到自家叔叔呢,還是别多嘴了。
與此同時,清冷出塵的狐仙剛用狐火轟散了一座巨型白骨山,目光一凝,面上飛了一層薄紅,不知道是怒是羞。
“拿開你的手!”
清冽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急促,孔銜枝手中動作一頓,差異地左右張望。
大美狐這是...在跟他說話?
雀雀猶豫,雀雀膽子大,雀雀再摸兩下。
“再摸手給你剁了。”
很好。
孔銜枝安分如鹌鹑般,将雙手規規矩矩的在安明身上,不再調戲那系在手腕上的白綢。
玉蘭衡察覺到那隻不安分的手終于松開白綢,小幅度吐了口氣。
對于妖來說,他們所用的法器多是自身皮毛羽角所化。
譬如孔銜枝的那柄翠色羽扇,便是由他脫落的尾羽煉制而成。
而玉蘭衡的白綢,原料則是他那身狐毛。特别的是,這白綢可以将感受到的一切傳遞回玉蘭衡身上。
也就是說,剛才孔銜枝摸白綢的動作,和摸在他身上沒什麼區别。
無端被鳥輕薄的狐仙用狐火轟碎一切攔路石,飛速前行。忽的,一團巨大的狐火炸在一小堆白骨上,直接将那堆白骨炸成了粉末。
玉蘭衡面沉如水,雙眸噴火,殺意并現,咬牙切齒。
“孔、銜、枝!”
鳥爪子真要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