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魔教的正殿回來後，肖路發現自家堂主似乎總是心不在焉，吃食掉了菜，喝水忘了飲，外面的風風雪雪下了一整個月還未散去，今年的怪天氣越發的纏人了。

“堂主，您的火鍋。”

堂主閑來無事做了一個烹饪的玩意，左右分開，中間一塊鐵闆，說是老家裡的老東西。

左邊清湯，右邊辣味，雪天裡吃正好。

他興緻勃勃地做了一桌小菜，本想叫大人嘗嘗，結果大人又不見了。

顧文聽說農戶們在抱怨最近的天氣不好擔心莊稼折在了這雪天裡，他喬裝打扮出來體察民情，雖然魔教内部的人如今對他不再苛刻，但在某些人眼裡他還是妖言惑衆的那一類。

肖路總是疑惑他為何這般在意這塊地方，肖路都能意識到他不過是葉殇手裡的一顆棋子，可用可棄僅在一念之間，坐吃等死也沒人念他。

……顧文仰頭，望着雪點落下。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在什麼時候吃了葉殇的毒了。

雪來的快，走得也突然。兩日後便雨雪融化，夏季末了，秋季悄悄趕上。

顧文奮筆疾書，每日奔波在堂口和地方的事情上，今年是頭一年，農收好的話對農戶有大好處。

他每日奔波導緻身體虛弱許多，肖路帶來許多好吃的外加補品，勸他不要老是這麼辛苦，犯不着為這點小事積勞成疾。

他倒也知道，不過每次忙忘記了等記起來已經是很久了，索性就不管不顧了。

這樣努力，自然被平民百姓看在眼裡，有點像是教主說的那樣“假仁假義”了。

他這番“假仁假義”還真令人十分感動，至少此地的百姓都為他的精神所叩首。前些日子日子過得艱難，此地向來是被征收的地方，不止官差衙門喜歡撈油水就連歪門邪道也不放過他們。

長期以來過得艱難，也就忘記了什麼是反抗。

等到思量起來，突然出現了一個為他們辛苦幹活的“好人”，即便這個“好人”之前是壞人，但好日子終于來到，他們也願意蒙混着盼望下去。

白龍堂門前多了許多蔬菜瓜果，都是百姓們獻上來的，顧文特意囑咐過不收他們的，但這仍然阻止不了他們的上供。

瞧着琳琅滿目的蔬菜水果，顧文不禁歎氣，他哪裡不知道這是百姓希望他繼續堅持下去。

隻是他也是跟着葉殇的步調去走，如果這是葉殇希望看到的，那他便繼續做下去，如果這是葉殇所反對的，那他也隻能束手就擒。

他甯願不看見這些百姓的示好，這樣良心到時候反而能好受一些。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冬季，肖路準備了許多珍寶，南海的珊瑚，雪崖的琉璃石，深河的七星劍，他都不知道肖路是從哪裡弄出來的這些。

“教主不是快要生辰了嗎？大人您得有拿的出手的禮物啊，我特意找了那些當家，要他們出錢湊禮物，沒錢的拿禮物出來，獻給教主。”

“你這不是搶劫嗎？”顧文不禁啞然失笑。

“他們搶别人的，我就搶他們的，這叫禮尚往來，再說我也沒說這些東西不會知會一聲是他們獻給教主的啊。您看，花名冊都弄好了，白龍堂上下獻給教主，這不就剛好借花獻佛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