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是玻璃牆還沒有被喪屍敲碎,神奇的是小孩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正在減弱,外面喪屍進攻的動作有所緩解。
再五個小時後,屬于Omega的信息素不再增強。
閉目養神的滕郗睜開雙眼,看着已經被喪屍敲出幾條裂縫的玻璃牆沉默不語,擡步走向小孩,見她已經悠悠轉醒。
“小魚兒?”滕郗扶起小孩,她小臂上的咬痕已經凝疤。
小孩睜開雙眼,懵懂地看向四周。
“小魚兒?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滕郗扶着小孩靠坐在牆上,給她扯了個靠墊靠着。
小孩眨眨眼,露出一隻小虎牙:“郗郗姐姐真笨,我不是小魚兒,我是小鳥兒啦。”
滕郗:?
“是會飛的小鳥兒啦。”
滕郗:好家夥,一覺睡醒又換物種了。
“郗郗姐姐,我好難受,我剛剛夢到了星星來接我。”小孩皺着一張小臉,不是很高興。
“哪裡難受?還是很熱嗎?”滕郗聞着快要停止散發的栀子花香皺眉不已。
這情況完全和她腦中的生理知識相悖,按理說分化期一般在五到十天,而小孩在短短不到一天時間就完成了分化?
可是小孩卻搖了搖頭,擡手指向手臂:“這裡痛。”
滕郗瞳孔猛縮,不确定這是不是屍變前兆。
在腦海中搜索了喪屍的一些特征後,滕郗按開手電筒拔開小孩的眼皮。
果然,原本清澈的眼珠此時有些混濁,虹膜開始往四周擴散。
“郗郗姐姐,我要去找星星玩了,你也快去找施芸醫生吧。”小孩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但臉上沒有一點悲傷,依舊一副天真模樣。
滕郗猛地擡起頭:“施芸?施芸是誰?”
小孩似乎沒想到滕郗會問出這個問題,嘟起嘴不滿地說:“郗郗姐姐别想騙小鳥兒,小鳥兒可是聽見了你和星星說的話,施芸醫生那裡有你要的東西。”
那個變成了喪屍的星星?滕郗想罵娘。
說着,小孩痛苦地捂着小臂:“郗郗姐姐,小鳥兒好痛,好痛啊。”
滕郗聞着已經停止散發的信息素,心中不好的預感到達頂峰。
小孩已經在她懷裡痛苦地哭起來,虹膜向四周蔓延開來,就要鋪滿整個眼睛。
滕郗心中湧現一股難言的味道,手中攥緊止痛劑,不再猶豫,給小孩紮了進去。
透明液體緩慢流進小孩體内,止痛效果立竿見影,小孩展開了緊蹙的雙眉,臉上布滿了淚痕。
“小鳥兒睡一覺好不好,睡醒了你就能找到星星了。”滕郗的聲音很輕,飄進了小孩耳中。
很快,止痛劑中的安眠成分起了作用,小孩全身都放松下來。
到最後,她不知道小孩有沒有聽清她說的話,但那揚起的嘴角定然不會太過痛苦。
懷裡的軀體漸漸變冷,滕郗有些恍惚,一時有些不确定昨天和小孩度過的一切都是真的還是她的幻想。
滕郗擡手覆在小孩一雙圓睜睜的眼睛上,卻意外地發現,原本漆黑污濁的眼睛此時已經恢複了人類的清明。
如果她的嗅覺再靈敏些就能發現,小孩眼睛的恢複和信息素停止散發發生在同一時間。
空氣中殘留着甜膩的信息素,四周喪屍依舊不放棄地拍打玻璃牆。
裂縫越來越多,門也吱吱作響。
滕郗表情淡漠地看了一眼喪屍,渾身散發着一股空靈感,好像這所有一切都不再和她有任何關系。
整個房間中隻有她一個活人了,她有些諷刺地勾了勾唇角,難道她就要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了嗎?
低落不過三秒鐘,滕郗眼神狠厲,她為什麼要這樣死去?
仔細搜尋了一番,她發現了位于天花闆上的通風管道,裡面黑漆漆一片,不知道通向哪裡。
滕郗看了眼外面密密麻麻的喪屍,再看了眼身邊的小孩,立馬做了決定。
随着咚咚咚幾聲,滕郗将幾面藥櫃放倒疊成半人高度台階,最後剩了一個立櫃立着,隻要翻上它便能碰到通風管道。
滕郗撐着身體很容易便翻進了管道,裡面漆黑一片。
砰砰的重擊聲近在耳邊,還摻雜着玻璃裂開的聲音,好像下一秒就要全面倒塌了。
滕郗看了眼躺在軟墊上的小孩,表情恬靜,若喪屍沖進來,定會屍骨無存。
蘇醒時看見的吃人畫面浮現在眼前,滕郗低咒一聲,一把将背上的書包扔進管道内,長腿一邁從立櫃跳了下去:“靠!死就死吧!”
滕郗以飛快的速度用手術刀劃破窗簾,喪屍就近在咫尺,難聞的腐臭味一股腦蹿進鼻腔,已經破洞的玻璃牆讓滕郗心髒狂跳,卻分不清是興奮還是害怕。
遮光窗簾很厚重結實,滕郗很快就将小孩綁在了自己背上。
就算背着一個人,滕郗也毫不費力,撐着頂櫃上的手臂肌肉凸起,她爆喝一聲翻身躍上。
也是在腳踏上頂櫃上的一瞬間,玻璃牆應聲而破,密密麻麻的喪屍往裡擠,讓人看了頭皮發麻。
本是一個小口子,随着喪屍不要命似的擁擠,裂縫越來越大,破碎的玻璃飛濺。
滕郗收回視線,雙手摸進管道口,她很快意識到一個問題。
管道口太小了,兩個人的身體無法同時進入。
而此時,喪屍已經湧到了兩人腳下的櫃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