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的某堂數學課上
“你的五條老師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啊?”真紀壓低聲音,目光好奇。“聽她們說是個大帥哥诶,可惜我沒有見到他。”
“嗯,他很好看。”月見為難地皺眉,眼神閃爍不定:“論性格的話,他身上有太多複雜的特質,一時半會兒我也形容不完整。”
“這麼神秘啊。”真紀的眼睛亮了起來,“越來越好奇了,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才能讓你這麼着迷……”
“你别說啦———”
月見急忙打斷她的話,同時瞥了一眼講台。餘光有看到老師一邊講解黑闆上的公式,一邊不經意間朝她們的方向投來嚴厲的目光。他的手指緊緊握着粉筆,似乎随時準備将它化作精确的武器扔過來。
在對付那些上課不專心聽講交頭接耳的學生上,這位嚴格的數學老師幾乎百發百中,從不失手。
察覺到空氣中微妙的緊張感,真紀迅速反應過來,立刻攤開課本,裝模作樣地認真做起筆記來。然後她偷偷轉向同桌月見,用幾不可聞的聲音悄悄說:“那等下課再說吧。”話音剛落,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小紙條便小心地塞進了她的手中。
多少有些默契在身上。為了照顧急性子的真紀,月見體貼地在紙上留下了一句簡短而有力的評價。
真紀到現在還記得,當年她小心翼翼地展開紙條時,上面隻有五個字。沒有華麗的辭藻,也沒有詳細的描繪,簡單的幾個字仿佛蘊含了所有,也成為了她的好友對那位神秘的五條老師唯一的描述。
————他是個好人。
【2012年7月,東京咒術高專校學生宿舍】
源真紀對五條悟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差。盡管夏油傑出衆的外貌已經足夠令她心生震撼,但後來出現的五條悟,依然是能夠讓她眼前一亮的類型。然而,他看似沖動的行為和不羁的态度,就像一隻随時可能炸毛的大貓,頑皮且難以馴服。
在五條悟承認自己身份之前,真紀很難想象月見會喜歡上這樣一個毛躁又不安分的大男孩。但當他被邀請進入女生寝室時,臉上露出的那種可愛的猶豫表情,卻讓真紀有些确信,自己應該沒有找錯人。
“裡面沒有我的私人衣物,你進來吧。”真紀站在門口,從五條悟的眼神中察覺到了他的小心思,主動說明。
五條悟的目光先是微微一愣,很快他又擺出一副不拘小節的姿态,大搖大擺地跨過門檻,走進了房間。
他徑直走向桌子旁,拉開一把椅子坐了下來,身體微微前傾,神情專注而認真。墨鏡後面的眼睛時隐時現,透出銳利而明亮的目光,緊緊盯着關上門回來坐在床沿上的源真紀。
“你說谷川小姐是因為我才使用了回溯的能力?”五條悟的聲音好奇而清晰,語氣中帶着幾分嚴肅。“未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真紀感受到五條悟眼神中的迫切,不禁深吸了一口氣。
“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真紀毫不客氣地問他,“雪山酒店見到你那次,月見就恢複了部分記憶。她把自己記起來的内容都寫到日記上。送别我離開日本那天,她說要來東京校找你。”
即使已經猜到了對方的回答,真紀還是不死心地多問了一句:“你後來有見到過她嗎?”
“我趕到的時候,她已經死了。”他的語氣聽起來沒有半點起伏,就像講述一樁普通的死亡案件。“被人殺了,在巷子裡,與不知底細的精靈立下了束縛。兇手前不久也死了,給我們留下一本可疑的筆記。”
“果然……”
“什麼啊,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嗎?”五條悟尖銳地提出質疑:“連剛剛告訴你的事都記不住,我還能指望你想起六年前發生的事嗎?”
“我隻是想确認一下,”面對五條悟的壓力,真紀不在意地繼續說下去,“因為在恢複記憶後,月見她就一直很着急想見到你。如果她在出事前都沒能見你一面,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