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渾濁的雙眼突然清明,她擡頭看向我的位置,不顧一切的撲上來卻被霍普斯金一腳踹開。
“惡種!!!”女人咆哮着想要再撲上來,霍普斯金及時關上了門。
指甲刮着木質的門闆,難聽的噪音讓我腦袋發暈。
霍普斯金扶着我的肩膀示意我擡頭,那雙深邃的眼睛含笑的看着我,“奧維拉,你該長大了。”
他說話時的聲音停頓有緻,像是在念一首古老悠遠的詩歌,“你該知道,死亡有時才是最正确的歸宿這句話的意思——
“你以為你在救她嗎?置身在深淵裡的老鼠怎麼敢去想拯救别人呢?
“你太天真了,天真到我為你感到可憐。
“你要知道,這裡不是可以接納你的僞善的霍格沃茲——在這裡,你是純粹的惡人。”
我呆愣的看着他,說不出一句話。
霍普斯金歎了口氣,從我手裡拿過我的魔杖,轉身推開了那扇門。
“Avada Kedavra——”
咒語落下的下一秒是刺眼的綠光,霍普斯金回過頭沖我笑。
女人嘶啞的聲音随着過往的風逝去了,連帶着我最後的幻想。
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是要回家的,我是要讓她回家的。
“你看,這樣才是解脫——”霍普斯金笑盈盈的攬住我的肩膀,“最正确的解脫。”
瘋子——
風卷起木門,重重地拍打着合上又被粗暴的掀開。
冰冷的鐵栅欄刺痛着我的眼睛,連帶着視野都開始模糊。
這個建築就像是一間瘋人院,霍普斯金和貝拉特裡克斯都是瘋子——
那我又算什麼呢……
我殘存的理智在折磨我,她高喊着風和自由——
冬天就快要過去了對吧?至少積雪已融,我看清了灰敗貧瘠的土地。
我或許應該掙紮着上攀,而不是順從的沉溺——但是我發現我好累。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溫和的手捂住了我的眼睛,那一瞬間我想到了在霍格沃茲等我的少年。
西裡斯那張俊逸的臉出現在我的腦海,耳邊響起的卻是霍普斯金的聲音。
“算了,不願意認清就先閉上眼睛吧——至少在這一刻,你是可以欺騙自己的。”
那樣溫和親近,像是情人的耳鬓厮磨。
我承認我有一瞬間的恍惚,我突然覺得有些委屈,沒由來的想要哭泣。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大力揮開他的手,搶過他手裡的魔杖往樓上跑。
不該是這樣的——
就在剛剛,那一刻的我竟然在想——我或許應該認命。
或許我應該就這樣臣服于黑魔王,斷開和鄧布利多的所有聯系,我或許就該成為一個乖巧的食死徒,為了主人的命令随時準備好奉出生命——
随手打開了一間房們,我闖進去鎖上門,靠在門闆上死死捂住劇烈跳動的心口。
淚水終于再也蓄不住,我的身子癱軟,沿着冰涼的木門,緩緩跪坐在地上。
如果可以,我想現在就赴死。
至少暖陽來不及看清我身上的罪惡,春花來不及嗅到我的腐朽。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追逐一場盛大的日落,沒來得及禱告我的罪行,沒來得及向我所愛的人表明心意……
西裡斯……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