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宴會結束的時候我已經在院子裡坐了不知道多久,當媽媽拖着我的行李和爸爸并肩走出來的時候,我頭一次覺得我再次活了過來。
“爸爸,媽媽——”我沖上去抱住他們,顧不上帶着寒意的晚風竄進我單薄的禮服。
當我們緊緊相擁的時候,我終于明白什麼叫死而後生。
回了莊園,誰也沒有讓我再做些什麼。
當在窗台上看到那隻屬于西裡斯的貓頭鷹的時候,我有那麼一個瞬間覺得我出現了錯覺。
我幾乎是飛奔過去的,跌跌撞撞還推翻了書桌上的墨水瓶。
人在這種情況下總是做不好事情,就像你十分需要的東西總是在你不再需要的時候輕而易舉的出現一樣。
我廢了好大勁才得以打開我的窗子,讓那隻受凍的貓頭鷹飛進暖和的屋子。
那封信輕飄飄的落在地上,西裡斯的貓頭鷹撲扇着翅膀飛到一邊的架子上整理羽毛。
我蹲下身子拾起那封信,顧不上清理一團糟的桌面和滲到地上的墨水,拿出裡面的信讀了起來。
有那麼一個瞬間我隻想要落淚的,按照愛情小說裡男女主的關系,我應該要立馬坐到桌子前點上一盞蠟燭,趁着滿心的思念還未褪去寫下一封回信——
但是我知道我不是。
我是肮髒的,是腐敗的,是破敗不堪的。
我不該去企及那顆在黑夜中的星星,因為染上污濁之後的星星可能會失去光芒。
我要看到他肆意的閃爍,要看到他永懸于黑夜。
我隻要看着就好了,守着孤寂,長久的看着就好了。
但我還是點燃了一盞蠟燭燈,古銅色的把坐落在那攤黑色的墨水裡,在漆黑的面上顯露出幽幽的光亮。
我不知為何想到了霍格沃茲的黑湖——
貓頭鷹輕啄了我的手腕,這讓我得以回過神來,朝那隻貓頭鷹看去。
他直勾勾的看着我,歪着腦袋撲了撲翅膀,好像在詢問我什麼。
我垂眸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聲道:“你走吧,我沒有回信。”
他似是有些不滿,再次啄了啄我的手腕,這次有些用力,但是不算疼。
“可是我真的沒有。”我歎了口氣,“我現在一無所有了。”
他像是聽懂了,停下動作看了我半晌,最後騰飛起來,撞入了夜色。
親愛的西裡斯,我不知道何時才能回去,但是很快了,相信我。
第二天一早,媽媽就上樓來喊我起床。
“親愛的,我們今天要去萊斯特蘭奇莊園。”她溫柔的摸着我的頭,那雙藍色的眼睛裡好像裝着一汪秋水,溫和的不像話,“别睡懶覺了,一會就該動身。”
我眨了眨困倦的雙眼,緩緩爬起身,“我能知道為什麼嗎?”
“霍普斯金和你是同學也是同事,孩子——”安妮将我拉起來,“這是不可避免的。”
我沉默的走進洗漱間,安妮則倚在門口看着我。
“但是還是有好消息的。”她扯起一個微笑,“明天你們就能回霍格沃茲了——這很酷——”
我捧着水沖了把臉,聽了這話怔怔的擡起頭,“可是媽媽,我……”
安妮突然走進來從後面抱住了我,腦袋抵在我肩上,很輕的說:“不要想那麼多,你隻需要好好享受你的校園生活,鄧布利多會保護好你,我也會,蓋倫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