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穿上校服我站在鏡子前站了許久。
欣喜交雜着畏懼,我看不清我的前路,但又不想就這麼放手。
“奧拉——該出發了——”安妮在樓下大聲的說。
我眨了眨眼,将剛剛梳好的頭發放了下來,走到桌邊拿起梳子梳理整齊,然後将梅多斯送給我的發帶放在桌上,從首飾盒裡調了一根墨綠色的換上,拿起不知什麼時候買的口紅塗抹在嘴上。
我再次站到鏡子前,鏡子裡的我不苟言笑,紅唇顯得冷厲刻薄,在我尚且未成熟的臉上顯得突兀。
但是我在乎不了那麼多,我隻知道現在的我就該是這幅打扮。
我不是孩子了,我迫切的想要證明我已經長大,我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
樓下是早就在等候的爸爸媽媽,他們有些驚訝于我的打扮,但是什麼也沒說,隻是抱了抱我親吻我的額頭。
壁爐裡燃氣的綠色火焰将我吞沒,連帶着眼前爸爸媽媽相互依偎的情景也消失不見,短暫的黑暗之後是複得的光明,再次睜開眼已經出現在不知何處的另一個壁爐口。
灰塵竄入我的鼻腔,我覺得這個該死的壁爐一定許久沒被他的主人好好愛惜過。
我想扶着牆走出去,又害怕灰塵沾滿我的手,這時突然有人拉起了我落在半空中猶豫不決的手,一下将我拉了出去。
那是一個冷冽的懷抱,似乎帶着清晨的雨露和花香。
心髒劇烈的跳動連帶着主人極速的喘息,顫抖着抱緊我的雙臂和淩亂蓬松的黑發。
我一下明白過來是誰,睜大眼睛靠在他懷裡,忘記了呼吸,最後小心翼翼的擡手輕輕推了推他。
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會來,為了不給學校的其他學生造成困擾,臨時返校的學生要麼是被送到校門口等待教授來接,要麼是靠飛路網傳送到霍格沃茲的某處壁爐,今天恰好開放的是這間空教室的,按理來說應該除了今天返校的學生和安排這項事物的教授,旁人不會知道,而且通常會選擇在清晨或者是晚上這類時間。
但是……沒有我所預想的順從放手,西裡斯反倒講我抱得更緊了些。
那一刻的我是想要哭泣的,但是也隻是仰着腦袋吸了吸鼻子,極力克制住情緒用相對平緩的語氣對他說,“放開我,西裡斯。”
他的身子明顯僵住了,最後他放手了,退到一邊,眼眶微微發紅。
我微微彎腰提起我的行李箱,沒有分出一絲一毫的餘光予他。
“奧拉——”西裡斯的聲音似乎有些發啞,他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深灰的瞳孔泛着水光,“可以告訴我——出什麼事了嗎?”
再簡單不過的的問候,他在他給我的信裡提到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句子,此刻就這樣真真切切的從他嘴裡說出來——
我的心髒被細細密密的絲線纏繞,這話觸發的某種機關使得絲線猛然收緊,痛的我無法呼吸。
“我……”
“這不需要你管,布萊克。”
我還未說出口的話被人硬生生打斷塞回肚子裡,後面的壁爐不知何時又送來了今天的第二位返校生,霍普斯金·萊斯特蘭奇絲毫不像我一樣狼狽,他低着身子走出來,矜貴的理了理衣角,扶正垂着銀色金屬鍊的眼鏡,面上依舊挂着得體的微笑。
他看了眼西裡斯,最後将目光定在我身上。
他沖我笑,帶着寵溺。
他走過來将我的行李接過放在地上,自然的握起我垂着的右手,微微低下頭。
我感受到西裡斯火燒般的視線,下意識縮回了手,向後退了一步,“抱歉——你知道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