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我們來了。”
她聽到身邊的女人說。
那一瞬間,諾麗渾身上下的細胞都開始震顫。
“爸爸媽媽”。
安妮和蓋倫死了。
墓碑上的死亡日期是1980年聖誕。
她下意識想要上前抱住長大後的奧維拉,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動不了——
或者說,那時候的自己,什麼也沒做。
雪花和寒風在她和奧維拉之間立起了一座高高的屏障。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眼睜睜看着奧維拉的眉眼發梢都染上霜白。
“這之後,你要去哪?”奧維拉神色冷清地看着她。
緊接着她聽到自己說:“我想留在這。”
她聽出來自己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
奧維拉看起來有些生氣,她皺起了眉。
這個動作晃落了幾片眉梢的雪花。
“我隻有一個要求……”奧維拉說,“别再讓自己步入危險的境地——我們都不希望你受傷。”
什麼意思?
諾麗想要詢問,但她意識到此刻的她隻是一個看客。
好在她很快得到了答案,隻是這個答案,讓她痛苦不堪。
“抱歉——”她聽到自己說,“抱歉,奧拉——”
滾燙的淚水劃過臉頰,好像就此切開了她的靈魂。
“我不知道那是一個陷阱——”她看到自己掩面痛哭,一字一句忏悔自己的罪行,“系……有人告訴我西弗勒斯在那——我隻是想去找他——真的很抱歉——該死的人是我——奧拉,對不起——”
諾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巨大的信息量讓她大腦呆滞,精神恍惚。
直到一個算不上溫暖的懷抱緊緊包裹住她。
奧維拉的身體在發抖,但還是緊緊抱着她。
“沒關系,沒關系諾麗。”奧維拉将她的眼淚揩去,自己的淚水又奪眶而出,“這不是你的錯——錯的是那個人——我隻有你了,請你活下去——”
下一秒,諾麗猛的從床上坐起。
她被痛的無法呼吸,隻能張大嘴汲取一些新鮮的氧氣,淚水混着汗水濡濕她的臉頰。
她告訴自己她做了個噩夢。
把這一切當成夢,也許就會好受一點的。
但是痛苦那樣鮮活,情緒那樣激昂——
她将頭靠在床邊的立柱上,幹涸的喉管發出陣陣癢意,好像下一秒就有鮮血要湧出。
很早之前的那個猜測此刻被她堅定了——
這不是她第一次成為諾麗·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