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普森是“智慧的引路人”。
他們總是擁有十足的智慧和強大的魔力,寬廣的羽翼展開,能庇護衆生。在一次又一次的抉擇面前,一些弱小的巫師們追随希普森的腳步,得以逃脫本該覆滅的天災人禍。
在英格蘭這片土地上,希普森被譽為「明燈」。
我一直不是個合格的希普森。
我總是不夠冷靜,一味想要退縮,連自己選擇的道路都要反複猶豫——總是在等着别人推我一把,我才敢邁出去。
站在命運的十字路口,我沒有得到所謂“引路人的天眼”,于是壯着膽子遵從内心,然後造就了如今的一切。
我是罪人嗎?我是愚者嗎?
我咽下杯中最後一口雪莉酒,站起身。
“你要走了?可我們還什麼都沒說呢!”西裡斯有些着急地拉住我。
我不耐煩的抽回手,“一會回來。”
他沒再多說,或許是知道我現在心情不佳。
“把大衣扣子扣好了,風大。”
我點點頭,從後門走了出去。
雪不知什麼又下了,地面上之前留下的腳印再次被抹去,我靠在牆邊,伸出舌頭接了一片雪花。
是燙的,好像要就此把我的舌頭燙穿。
插在大衣袋子裡的手背被什麼東西咯了一下,似乎是一個方形的紙盒。
不知出于什麼心理,我掏了出來。
那是一盒香煙。
我又摸了摸另一邊的口袋,果然摸到一個打火機。
安妮喜歡抽煙。
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染上的習慣,總之自我有記憶開始,每每遇到什麼事她就會抽一支,到後來,香煙成了陪她度過空白時間的伴侶。
說起來我倒不是沒嘗過煙的味道,那次特快上尼古丁味道的吻實在記憶猶新,但我還是點上了一支。
額,或許是此時此刻的天氣和我覆蓋着陰雲的心情讓我沒由來想到麻瓜電影裡頹然的主角。
他們也會點燃一支煙,在第一簇煙灰掉下之後再緩緩将煙嘴放在唇邊吸上一口,然後熟練的吐出缭缭煙霧,在昏暗的氛圍光下将五官遮掩,隻露出一雙飽含深意的眸子。
煙會給他們帶去新思路,沒準也能啟發啟發我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
……
奧維拉·希普森,你真是遜死了。
那股子灼燒感直沖肺部,生理性的淚水從眼尾沁出,我支着眼的手垂在一旁,另一隻手捂着嘴咳嗽着,想要将難受的勁就此咳出去。
西裡斯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光景。
女孩捂着嘴眼尾發紅,另一隻手上是燃了三分之一的煙。雪花落在她眉梢和發絲間,本就大上許多的風衣随着她的咳嗽有了滑落的趨勢。
出門前忘記把這玩意拿出來了——
他走過去将衣服扣緊了些,女孩下意識側了側身子,這着實讓他有些難過,不過沒關系,他在她身上吃的苦頭夠多了,他覺得自己還能再吃點。
“我拿支煙。” 他用無奈的語氣說道。
聽了他的話,她沒再躲開他的接近,任由他的手探進口袋,他們的身體離得極進,他能聞到她身上清淺的綠茶香。
他抽出了一支煙,女孩立刻拉開距離,那隻剛剛捂着嘴的手伸向口袋,他知道她是要為他拿打火機。
“不用麻煩。”他輕笑了一聲,然後拉起她垂在一邊的手。
那支煙已經燃到一半了,腥紅的火星被雪花染上潮意,有些明明滅滅。
他将剛剛拿出來的那支煙叼在嘴邊,然後捧起她的手。
煙在雪地裡親吻了彼此,在靜默中傳遞了一份火花。
我怔在原地,錯不及防陷進他此刻昏沉的目光。
“你可以告訴我一切。”西裡斯說,“一直如此。”
說完,他吸了一口煙。
我想一定是剛剛的尼古丁沖撞了我的大腦,将我為數不多的冷靜基因迷暈了——又或者是我實在受夠了我的膽怯。
得了吧奧維拉,你從來就不是個合格的希普森,别忘了,你可是個格蘭芬多!
是啊是啊,格蘭芬多——
魯莽是我們的天性,不是嗎?
我或許做不出什麼明智的選擇拯救蒼生,但我至少可以遵循内心的聲音拯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