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去殺幾個人,把她們的皮剝下來就好了呀。”
“這樣就可以了嗎?”
魔尊捧起她的臉,溫柔地注視着她:“是啊。阿淩想要什麼,就去拿就好了。”
“這個世界上有的人生來過得幸福,有的人生來過得不幸福。和選擇,和努力一點關系也沒有。有人生來錦衣玉食前呼後擁,有人生來命如草芥,要與野狗争食。可是阿淩,不幸運并不是你的錯啊,想要過得好一點又何罪之有呢。他們天生虧欠你的。”
“不管發生什麼事,師尊都會永遠支持你的。”
“我不恨她過得好。”司淩擡起淚眼看着魔尊,“可是如果她還活着,我過得這些年又算什麼。我以為我殺了她,我以為她死了。我離開曉霧峰,我愧疚地活了這麼些年。”
“阿淩想做什麼,去做就好了。”魔尊的手指溫柔地撫過她漸漸長出青鱗的臉,彷佛那其實一點也不可怖,而是她最可愛的孩子。
“勞煩二位仙長了。”年輕的未亡人領着孟婷和洛禺朝封霁川失蹤的婚房走去。
“在新婚之夜由新人親手取下紅繩,是我們這裡的傳統。”
不對。
她有問題。
到底是哪裡有問題。
“婷婷怎麼還在發呆,”孟婷被突然湊過來的師月白吓了一跳,“師尊叫我們都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貓科動物的調性,即便是人形的師月白,走路也不怎麼出聲。
孟婷連忙從洞窟的角落起身,卻因為蹲得過于久了,被師月白扶了一把才勉強穩住身形。
“我在想那個溫夫人......”
“溫緻甯?”洛禺皺眉想了想,“為什麼啊,怎麼感覺你從一開始就懷疑她了。”
“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奇怪。一開始她表現很正常,後來不知道怎麼的,感覺她對我們突然就有些莫名其妙的敵意。”
“讨論這些沒有意義,先從這層幻境裡出去。”謝珩神色淡淡地插言。
淩霄劍嶄破虛空,眼前的畫面仿佛被瞬間撕裂。在絕對的修為壓制下,幻境的規則早就失去的意義。
散落的紅繭和少女的人皮在劍光後瞬間消失,化為一縷縷煙霧,仿佛從未存在。洞窟的四角,幾盞紅燭悄然亮起,燭火搖曳不定,映出石壁上幾人的陰影,猶如輕輕扭動的幽靈。
燭光溫柔搖曳,竟有幾分神秘的凄美。
師月白之前被謝珩捂住了眼睛,直到現在才被松開,她偏了偏頭,對眼前的景象感到疑惑。
“這是......魂燈?”孟婷有些詫異地看着那幾盞搖曳的燭燈,下意識脫口而出。
“不算不學無術。”謝珩點評。
還在想着這陰濕洞窟哪來蠟燭的洛禺頓時覺得自己受到了嚴重的冒犯。好在師月白緊接着就問了一句魂燈是什麼,把他從尴尬中拯救了出來。
“魔修的手段,殺死人或是動物之後,取其魂魄煉化成燈,”謝珩擡手,取過一盞魂燈,魂燈的火苗在靠近陽氣充沛的活人之後瞬間弱了許多,“可鎮壓比自己修為高幾倍的修士。”
孟婷詫道:“可是師伯,幻境已破,他們為什麼不願意重入輪回呢。”
“她們大概還有遺願未了。”謝珩蹙眉,指了指洞窟一角的窄道,“魂燈和失蹤少女的人數對不上,應該還有幸存者,你們從這裡出去找找吧。我一會兒就來。”
師月白似乎有些不願意離開謝珩身邊,但是最後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那師尊快點來找我們。”
洞窟僅有一條半人高的窄道,謝珩看着師月白在孟婷後面鑽進了窄道,不由得出口叮囑:“小心頭,别碰着了。”
師月白遙遙地應了一聲,很快就消失在窄道盡頭。
魂魄不肯散去,想來是有冤屈或是遺願難平。活靈陽氣重,自然無法與之交流。
唯有抽去陽氣,才能讓亡魂近身。
謝珩閉上眼睛,逐漸抽離陽氣,使之附于劍上。他的臉色迅速變得蒼白,體溫也很快開始下降。随着最後一縷陽氣的抽離,他感到一陣輕微的眩暈,仿佛失去了重力,飄蕩在無盡的虛空中。
還好沒讓小白,見到自己這樣狼狽的樣子。
魂魄在他眼前,逐漸會聚成形,顯出猙獰的樣子來,那似乎是幾個人形,但是輪廓卻猙獰可怖,還有黏糊糊的液體不斷順着空蕩蕩的衣袖留下來。
謝珩神色如常,沒有絲毫驚懼。
“以清山謝珩,會為諸君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