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玉澈。”男子不待沈姨說完,繞開了她,徑直面向引月抱拳言道。
“玉公子。”引月盈盈福身回揖道,“方才聽媽媽說了,您是為引月而來。”
玉澈不徐不慢的接下話:“正是。可實不相瞞,在下平日裡混迹江湖,至多也就算一遊俠。若要談及銀兩,确實為難。”沈姨冷哼了下,剛想破口罵卻被引月制止了“那敢問公子,憑何斷定引月會作陪?”
“我們可否賭上一賭?”
“這倒有趣,不知怎麼個賭法?”
“由在下來猜姑娘三個心事,若都僥幸猜中,就算我赢。”
“那若是錯了呢?”
“銀兩明日全額奉上,此外,玉某也任憑姑娘差遣。”
“少給老娘耍花招,就你這窮酸樣,啧啧你們都還愣着幹什麼”想來沈姨要不是礙着引月,早把玉澈痛打出門了。
“媽媽,我倒覺着玉公子這個玩法稀奇,願意賭上一賭。”不待沈姨開口,引月上前一步道:“公子請說。”
玉澈微微欠身,低頭湊近引月耳邊,幾乎面面相貼,是以此确保說話内容不外洩。可在旁人看來,兩人舉止及其暧昧,沈姨甚至氣得背過了身。
“其一,姑娘原名盧宛,不知對否?”引月驚地倒退了兩步,神色慌亂的看向玉澈,見他笑的笃定,略顯蒼白的臉上硬生生擠出一抹習慣性的笑容,颔首道:“公子說的是。”
“曾經的“蕭與盧共天下”說的便是蘭陵蕭氏和範陽盧氏,盧氏早先就輔佐秦國,而後昭武帝打下天下,盧卿大人更是位列十二大開國功臣之首。可就是這麼一個顯赫的氏族卻在頃刻之間成了皇權和門閥勢力較量的犧牲品,慘遭滅門之禍,想來姑娘是唯一一個幸存者。”此時引月的眼眶已經泛紅,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玉澈看着她繼續說道:“如果玉某沒猜錯,姑娘就是信國公盧卿大人的滴親孫女,前任奉常盧仲大人的千金,這是其二。”引月睜開眼睛,目光凄厲,夾雜着弱質女子難以負荷的仇恨,配上她此時沒有血色的面孔,直讓旁人覺得不寒而栗。可此時的玉澈卻仍然沒有停止的意思,往下說道:“其三,姑娘幼時曾與相王端木離有婚約,後來發生變故,這事自然不了了之。端木離精于六藝,平日裡很少問及政事,樂與文人墨客相交,甚至将詩僧雅妓奉為上賓。更要緊的是,他如今還因當年谏言不力,而對盧氏一直心存愧疚,你正是想利用這一點,借助其相王的身份接近昭武帝。不知玉某說的正确與否?”
引月不做回答,淩厲的目光直直盯着玉澈,冷冷問道:“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我能幫的上姑娘。”
聽罷,引月再次仔仔細細得打量了眼玉澈,閱人無數的她發現一種難以言說的氣質于眼前男子擡眸間畢露無遺。她沉吟片刻,鄭重道:“公子說的都對,引月願意作陪。”
她看向錯愕的沈姨,幾乎是用命令的語氣說道:“媽媽,替玉公子備下最好的茶點。”說完便恭恭敬敬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待玉澈先行上樓後,也随了上去。身後的人這才反應過來,頓時一片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