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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戲中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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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說。”

“老于他們都叫你公子,俺現在成你部下了,能不能也這樣叫你?”

趙端不知,除去南诏,其餘七國亦是這般,若在其主尚為公子之時跟随,是為肱骨心腹,即便是日後其成為世子甚至于國主,除去正式場合,皆無需改口,以此作親疏之分别。趙端此舉實則有僭越之嫌疑,可南诏不同中原,蒙溯同其部下又是不拘小節之人,自然不會在意。

隻見頃刻間,衆人齊笑出聲來,趙端不明所以,以為惹了笑話。一時間手足無措,表情尴尬地杵在那兒。

蒙溯看到趙端黝黑的臉憋得發紫,便不再逗趣他了,解釋道“你不是已經叫上了。”

趙端撓着頭愣了會兒,突然想到什麼似得猛一拍巴掌,随着衆人笑開了。

楚王宮。

朝議結束後,一衆官員聚在朝晖殿外的過道上似乎在言辭激烈的議論着什麼。

“王爺偃旗息鼓還沒兩月呢!這又急着出兵讨伐南诏。”

“哎,多事之秋啊。”

“先不說這個,以王爺的性子,也不過早晚的事兒,我最看不慣的還是韓子晰那毛頭小兒,不過是前些日子打了一場勝仗,嘿!有什麼資格被拜為主帥?”

“噓,你說這話當心點,免得落人把柄。”

“可不是?他現在啊,是世子殿下跟前的大紅人兒,這不,殿下把十五萬大軍都交他手上了。”

“我說,大夥還是散了吧,如今他韓大将軍我們可開罪不起。”

泰昌二十二年孟秋,楚國中領軍韓子晰挂帥,率兵十五萬遠征南诏。

四十五日後,南诏,昆明。

“回禀大帥,楚軍以至甯州。”

“竟比我預想的還快了些。”蒙溯想到韓子晰那張面無表情的冰塊臉,嘴角不由一揚。

“公子,方才據探子來報,敵軍将領韓子晰領兵五萬借道蜀國。”一個身着夜行衣男子步履如飛地走進營帳,單膝跪地雙手呈上傳竹筒,鼻息略顯粗重地禀道,“現已穿越涼山 ,橫渡麗水,抵達雞足山腳。”

“瘋子!”蒙溯目光一沉。

古有棧道千裡,通于蜀漢,是為蜀道。蜀道之險,世人皆知。而大小涼山更是陡峻挺拔,峰高谷深, 河流深切其間,以至于連蜀道都未能修及。退一萬步說即算他們能僥幸出得涼山,接下去要面對的麗水為長江天塹,落差大,水流急,且礁石多,衆多河段甚至連深谙水路的老擺渡人都過不了。此人不知作何想法,竟敢選這樣一條道。

“拓跋皓,衛嘯。”他擡眸,神色如常,語氣冷靜。

“末将在”二人抱拳出列。

“你們二人留守昆明城。”

“得令”

“于長風,魏岩濤你們二人速點兵五萬随我增援龍首城。”

“得令”

五萬大軍,星月兼程,趕了兩宿,于次日午時先楚軍抵達南诏軍事重邑——龍首城。

龍首城西靠蒼山,東臨洱海,可謂鎖山控海、易守難攻,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此時隻見城門緊閉,戒備森嚴。守城主将曹複該是已得到消息,做好了死守北關屏藩的準備。

“開城門。”

想來守城的士卒已有看到,聽得一聲威武的吆喝聲,城門大開,大軍呈兩列縱隊飛馳而入。

“韓子晰行事古怪,凡事皆不按常理出牌,故而我此回也有所顧忌,就怕他跟我玩聲東擊西這一出,幹脆分散了兵力,增調赫遠來鎮守龍首。但我終究還是低估了他。”蒙溯站在城門之上,舉目遠眺,百裡内的景物一覽無餘。

“末将聽聞,韓子晰雖是文官出身,無論是治軍還是布兵都自有一套。此次更是有膽魄孤軍入蜀,着實不可小觑。”曹複正色道。

“俺就不信了,一個病怏怏的書生能有多大的能耐,俺且先去會會他。”趙端抽出大砍刀忿忿不平得叫嚷道。

“倒是可行。”蒙溯颔首說道,“ 趙端,你現在就去楚軍的營帳之外制造些動靜,然後對他們放話,就說···”

楚軍軍營。

“禀主帥,營外有個黑面将軍竟力大無比,一下砍折了我軍哨崗。正叫嚣着:“龍首城有于将軍坐鎮,固若金湯。他還說還說讓我們趁早卷鋪蓋走人。”

“不必理會。”韓子晰放下書,淡淡說道。

“是。”傳令官箭步退出主帳,雖心下疑惑卻也沒多問。

“主帥,據我所知,南诏有四鎮大将,為首的鎮東将軍于長風心思缜密,他同拓跋皓,一個善謀一個善斷。其餘二人以武力著稱,衛嘯箭術精妙,曹複槍法了得,再對下還有兩張三吳魏岩濤六武都尉,但從未聽聞有什麼怪力将軍一說。”同傳令官一起進帳的彭恕思忖着說道。

“此人是誰并不重要。”韓子晰劍眉一蹙,沉思道,“難道說他沒來?”

“主帥指的是蒙溯?”

韓子晰颔了颔首,再不做言語。

那日傍晚,馮衍所率領的另外十萬楚軍也已抵達昆明城,在距城門數十裡開外安營紮寨。而那之後的數日間,雙方僵持不下,卻都是小打小鬧,并未展開大規模作戰,遭戰火殃及的城池更是一切如常,着實令人稱怪。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十月初,戰線轉移至南诏西北。

同月初十,兩軍約戰龍首關外的西洱河河谷。

卯時,天蒙蒙亮,蒼山山林依然沉寂在未散的霧氣之中。“沙沙”。跫跫足音由遠及近,打破了大理拂曉慣有的安谧。蒙溯被甲執銳同諸将登上敵台,向北瞭望,隻見估摸百丈之外,塵土揚起,似有大軍挺進。

“看來楚國那邊生了些變故。”蒙溯似笑非笑地看着楚軍動向,,“不過也是時候打上一仗了。”右手一揮,城頭之上的傳令兵見他手勢,将一大一小兩旗并立揚起,大旗為朱紅色底繡着南诏圖騰的軍旗,小旗則為“于”字将旗,以示點兵出征。但見城下五萬士兵,以兩千人上下的“軍”作單位迅速集結,全程隻有密集而有序的腳步聲,不聞人聲。

與此同時,五萬楚兵先行抵達河谷,在帥旗的指示下,大喝一聲同時止步,步伐整齊,聲響一緻。他們身着玄色铠甲如同遍野松林,昂首挺立,嚴正以待。帥旗再揮,前排騎兵率先出動,風馳電掣般向左右散開,形成兩翼。位于騎兵後方的步兵則跨着一緻步伐,浩浩蕩蕩地向前推進。

敵台上的衆人借助地勢看的分明,楚軍統共分為九個方陣,前三個方陣各自列為兩個梯隊,第一梯隊為盾牌長矛兵,第二梯隊為主力部隊短刀步兵。位于中心方陣的中軍人數相對較少,由清一色的強弓部隊組成。左右兩翼各成一個方陣列輕裝騎兵,後三個方陣皆為重甲步兵。同時,大陣之中包容許多小陣,大隊之中包容許多小隊,看着像是經簡化的八陣同鶴翼陣的結合體。

居中指揮的是主帥韓子晰,隻見他騎馬持槍,肩負背式白羽箭囊,上了弦的亮銀長弓懸挂于箭囊之上,一身玄色大铠甲胄,同色的皺風與黃土一道在疾風中揚起。此時,他昂首眯起狹長的雙目望向龍首關的主城門,意态間竟流露出一股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令人遍體生寒。

“方陣本應攻守兼備,然布陣之人殺心過重,以至此陣頗有些破釜沉舟的意味。前陣後陣不可轉化,如要撤退,機動性差且不說,屆時依靠中軍同兩翼的輕甲部隊合力突圍,傷亡必定慘重” 于長風從上俯視着陣法,右手掐指,似在推算什麼,神情凝重。

“好一個“點到為止”。”蒙溯臉上浮起淡淡的諷笑,“說起來倒是個狠角色,他或許真有項籍之勇,隻可惜我不是章邯,他景容澤也不是傀儡懷王。”

一直在側認真聽着二人對話的曹複,此刻的神情卻與于長風截然相反,隻見他目光炯炯,鋒芒畢露,年輕的臉龐微微揚起,洋溢着昂揚的鬥志。忽的他握緊了手中的長槍欠身抱拳,高聲道:“公子,末将請戰。”

“也算俺一個。”趙端急忙上前,學着曹複的樣子抱拳說道。

“赫遠,可否借你兵器一用?”蒙溯未給出答複,話鋒一轉,卻落在了曹複所持的素纓烏金槍之上。

曹複雖不明所以,但仍鄭重地奉上槍。

蒙溯雙手接過,一手握把,一手在前握杆,槍尖朝下,呈攔拿槍法起勢。突然,他前手指腹一松,後手手腕向左旋轉,槍頭稍側間,閃過一道鋒利的寒光,紮得人眼前一晃。他面上難掩驚豔的神色,目光一動,順勢就挽出了幾個槍花試手,槍尖顫抖間強光四溢,冷厲地打在舞槍之人臉上,明暗不定。

紮、撩、撥、絞、挑一氣呵成。最後他依靠腰、臂、腕齊發力,朝斜下方猛力一刺,衆人隻覺耳畔嗚鳴,且久久不得散去。此時的蒙溯卻無奈地搖了搖頭,在後的左手松開槍把,右手半舞花,槍鋒向上搶杆斜貼後背收槍,反手持過。

“我久未使槍,手生的很。”他歎了口氣,看向曹複,“更糟糕的是這杆素纓烏金槍竟還認主人。”

“禀公子,此槍為祖傳家寶,跟着家父東征西戰近三十年,頗具靈性。”

“曹氏滿門忠烈,當年,令尊忠義公曹章将軍同你一衆叔伯兄弟,皆為保南诏疆土戰死沙場。到頭來竟隻留下了一脈骨血。”蒙溯一斂平日裡吊兒郎當的神情,肅敬道,“若赫遠你再出什麼意外,我蒙氏愧對曹老将軍先且不說,怕是日後也再無顔面對南诏百姓。”

“公子,末将若是貪生怕死,就不配做曹家子孫。”曹複單膝跪地,聲音铿锵有力。

蒙溯看着眼前神态凜然的稚嫩面孔,欣慰地颔了颔首。

“曹複聽命。”

“末将在”

“領五百精兵回城待命 。”

曹複驚愕的擡起頭,正欲開口說些什麼,話到嘴邊,略有遲疑之後卻轉為堅定有力的一字,“是。”

“此番任鎮東将軍于長風為主将,忠義侯、鎮北将軍曹複為先鋒官。揚武都尉魏岩濤,宣武都尉張興,昭武都尉張達,演覽趙端為裨将,随同出戰。”

蒙溯掃過衆人,見諸将臉上皆疑雲滿布。驟然,“唰”的一聲将烏金槍橫在胸前,啟唇笑得慧黠,“對了,從現在起我就是曹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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