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你的,無需多言。”他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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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
“抓刺客···”
“弓箭手準備···”
一時間,營地火光通明,兵士往來不絕,原是刻意為之的混亂。阿史那戍冷在旁冷眼看着,轉而輕蔑一笑,當下便對着阿夜道,“你可看清楚了,這群人滿口仁義道德,遠比我們卑劣的多···”
說罷,見得兩路人快步而來,側目間,已經端木殊掠向喬言,隻見二人相視一眼,端木殊照舊處變不驚,而對側的喬言,竟于夏天裡穿了厚重的中衣,擡手撥弄着衣領的當兒避開了視線。
“屬下确是将那藥丸焚毀。”阿夜看出了端倪,當即禀道,卻見阿史那戍冷不甚在意地罷了罷手,“自經你手之前就已經被調包了。蒙胧恨極了她,又怎肯獻出解藥?”
“屬下精通蠱術,那些藥方确無問題。”阿夜聞之當即辯白道,阿史那戍冷看了他一眼,斜嘴一笑狀似寬慰,“緊張什麼,我知她雖恨極了,卻無如此膽量壞我大計。”
“殿下的意思是?”
“以小小藥丸,借兒女糾葛,牽制吳晉及南诏三國···端木殊此人不一般。”
“可依屬下看來,其餘兩國怕是不同于晉。”阿夜垂眸暗松一口氣,随之上揚的嘴角無不嘲諷,“聽聞他們漢人有句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如今倒是應景。”
“也不盡然,之于端木殊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倘若他們一心,你我還能在此看戲?”阿史那戍冷說着已然意興闌珊,回身的刹那竟又複一笑,着實耐人尋味,“你便在此陪他們演完這出戲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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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營的火光喧嚣着漸遠,如同羅列于山間的星鬥點點。面前天地空曠,蟲鳴鳥叫盎然,同身後種種仿若兩世。
石子磕碰之聲忽起,打破了此刻心照不宣的平靜,隻見前一人腳下一頓,竟毫無預兆地栽倒下去,正是千鈞一發之際,在後之人疾沖兩步将其攬下。
“方才為觸發喬言身上的蠱毒,不慎沾了手。”驟然迎上對方的視線,蒙溯少不得解釋兩句,渾身脹痛上下如同拆骨,此刻說話于她而言已是勉強。
秦寒息眉目蹙着,似要斥責,待開口語氣已然和緩,“那不是解藥。”
“我知道···”蒙溯的嗓子如同火燒,兩頰绯紅,意識漸消沉下去,“至少···它能讓我撐過今天···”
她再不過多言語,一下掙開秦寒息,順勢卧倒在地,眼見就要和着坑中泥水吞咽下藥丸,咫尺瞬間她又為人緊緊拽起箍進懷中,連帶指間的藥丸一并奪了去。
“給我···”一呼一吸間,蒙溯更覺着脖子共耳垂奇癢難耐,前日裡的那股異感再度漫及四肢百骸,烏木冷清,沉香和煦,二者一體竟全不沖突如同空氣般包裹着她,無處不及。“秦寒息···你···離我遠些,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說罷,蒙溯猛地側過頭去,将頭死死埋入秦寒息的臂彎之中,渾身不可遏制地戰栗着,發絲散亂出來,雙唇更是被咬得殷紅。月色绮麗落于其上,雙方胸膛的起伏都遠比方才急促。
“如果是你···”蒙溯的聲音低極了,這話更像是說與自己聽的。
“是我如何?”秦寒息問向她,一貫凜冽的目光竟滿是期艾。
“是你···”蒙溯擡首,目光相對之下,四方靜得心悸,她的大腦混沌一片,諸事不管隻管吻上去,似這般,眼裡心底隻此一人。
“不必再尋解藥了。”
“···”蒙溯隻當自己聽錯了,錯愕間,卻見對方重重回碾在她的唇上,雙臂稍一使力便抱她阖身躺倒下去。“秦寒息?···”剩餘的話斷在口中,隻覺溫熱與柔軟于舌尖糾纏,深深扣入她指縫的右手,如同起誓。
“你竟···一直知道···”帶水的眸子極痛苦卻又極地看向面前的人,原本抽離體外的意識于一瞬間為她死命攥住,“會後悔嗎,你我···”聲音極低,如同呓語。
“阿胭,你記住···”
“同你,我永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