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緊擡頭往祁景的手機屏幕上看，立刻看到了攝像頭前的那張臉——聶啟南。

“哎哎哎，發生什麼事了？他怎麼和葉嘉陽直播吵起來了？”周瞻吓了一跳。

葉嘉陽的違約金分了三筆付清了，雖說理論上和周瞻已經沒關系了，但是再聽到他的聲音，還是忍不住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祁景也愣住了，他對葉嘉陽的聲音不熟悉，剛點進直播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于是趕快去翻彈幕。

讀了半天彈幕，祁景這才得出結論：“聶啟南剛才排位的時候碰上葉嘉陽是他隊友，倆人一開麥認出對方了，就吵起來了。”

周瞻聽得入神，上完藥以後風風火火地沖到了訓練室裡，把這事當成八卦一樣說給幾人聽。

華也芙馬上用小号點開了聶啟南的直播間，剛好上一局結束了，聶啟南正罵得面紅耳赤，連鼠标都往桌上一摔：“太晦氣了，連着三天排到他！”

彈幕都看熱鬧不嫌事大，建議聶啟南去加葉嘉陽，兩人私下對噴。

聶啟南坐在原地生了半天氣，最終又罵了一句，真的按照彈幕說的去添加葉嘉陽好友了。

“不會吧，還在吵？”華也芙算了算距離葉嘉陽出事已經多少天了，“按理來說早沒人關注這件事了才對。”

代清岚盯着聶啟南直播間頭像看了一會兒，突然說：“感覺是劇本。”

“啊？”周瞻又來興趣了，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袋薯片坐到代清岚身邊，“展開說說。”

代清岚從他的薯片袋子裡拿了一片，“首先葉嘉陽的段位和聶啟南有差距，他們倆怎麼會排到一起？還連着排了三天？”

孫宇柯也湊過來，“那他們倆搞劇本幹什麼？”

代清岚指了指聶啟南的直播間頭像：“他不是絕境突襲的官方二台了。”

她在退役之後一直靠直播生活，對這些再敏感不過；以前絕競體育也來聯系過她，想邀請她做二台，被婉拒之後還不死心，一直在說二台能有什麼好處。

其中一條就是“成為二台之後會有一個特殊的頭像框，普通觀衆在看直播的時候會優先點進這類主播的直播間”。

可惜代清岚看比賽還行，解說就算了，萬一說了什麼有争議的話，她很應付不來。

沒想到一年前的事情在今天會發揮吃瓜的作用。

祁景啊了一聲，指着直播間的熱度說：“會不會是因為不再是二台了，所以他之前才要在網上引起輿論去攻擊葉嘉陽啊？他的直播間熱度都沒有以前高了，之前一開播就能有三百萬熱度，現在上兩百萬都勉強。”

——所以才會想到要和葉嘉陽搞劇本直播，通過這種仇人見面互噴的方式博關注和流量。

大家都想通了這一點，霎時有些沉默。

“不對啊，那葉嘉陽幹嗎答應他？這有什麼好處？觀衆不還是在罵他嗎。”周瞻嘟囔了一句。

見過大風浪的孫宇柯哼了一聲：“不打職業了以後他還不是隻能靠直播賺錢嗎？現在和聶啟南一起炒熱度，說不定就是在為了之後鋪墊。”

周瞻瞪眼：“他也開始走這路子了？那萬一，我是說萬一，他之後為了流量，在網上抹黑咱們怎麼辦？”

訓練室裡一下靜了下來，空氣仿佛變成黏黏的一團，無時無刻都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貼在皮膚上；又好像是因為空氣變的粘稠，所以呼吸都要用力，時不時就能聽到有人重重地歎了一聲氣。

“算了，希望他不會吧。”這種揣測曾經隊員的想法讓周瞻也不太好受，他心思一轉，突然想起自己今天要分享的好消息。

“話說起來，還多虧了沈湛，今天有投資商聯系我來着。”周瞻調整心情的速度很快，馬上又變得喜氣洋洋了，“如果咱們能打上一級聯賽，就能擁有一個大投資了！”

上一級聯賽也是一個需要花錢的關口。運營、法務、公關，就算俱樂部不自己養一個，外包出去也都是錢。周瞻勒緊褲腰帶，把領隊的活兒全攬了，賽訓也都壓在孫宇柯身上，已經是經濟狀況的極限了，本來他還在為此發愁。

“那跟我有什麼關系？”沈湛納悶。

周瞻先是快速地瞟了一眼代清岚和華也芙，說話聲音變得有點小了：“呃......因為你連拿了四個MVP，又是最佳新人，投資商比較看好你。”

代清岚和華也芙對視一眼，就知道周瞻此刻左顧右盼的心虛是從哪裡來了。

面子上，是沈湛的數據最好看；但裡子上，他數據好看的原因也離不開其他人，尤其是她們倆的能力——結果現在投資商看中的卻是沈湛。

不過代清岚對此倒是沒什麼不舒服的感覺，投資商看不懂比賽，隻數得清MVP，會這麼做也是情理之中。

華也芙先幫周瞻解圍：“哎喲，沒事，誰讓咱們是第一支男女混合戰隊呢，保持觀望态度也正常。”

兩人神色如常，周瞻又放下心來。恰好手機震動了一下，是絕競的工作人員給他發的消息。

第一件事是通知他，田昊的處罰結果已經下來了，終身禁賽，目前已經被從職業選手名單上被除名拉黑了；

第二件事則是關于次級聯賽決賽的安排——他們的對手是RDG。

周瞻把這件事一說，沈湛和孫宇柯當即便皺起眉來。

“怎麼了？”周瞻有點摸不着頭腦，RDG雖然實力還行，但他們怎麼一副大敵當前的模樣？

今天下午的時候有一場次級聯賽比賽，RDG勝出，所以早就知道了會對上RDG；至于他為什麼心事重重，還因為沈湛告訴了他一件大事。

“RDG從美洲賽區買了個外援。”沈湛翻出自己的手機，截了一張莊然傍晚和他的聊天記錄發到PLR的群裡。

截圖中隻露出了莊然發來的一句話。

“看來咱倆要遇上了？跟你說件事，本來俱樂部要求我們保密的。我們隊這回是下血本了，為了能上一級聯賽，買了個美洲賽區的外援，之前一直壓着沒上。你可别怪兄弟沒報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