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觀察他的神色:“壞了?容易修好嗎?”
兌換實體的零件比使用抽象的系統超能力貴了好多,如月琉生祈禱裡面的芯片沒壞:“得回去拆開看看,先檢查一下房間吧。”
諸伏景光突然伸手撫了一下他的下巴。
如月琉生一愣:“怎麼了?”
“沒什麼。”諸伏景光收回手,水珠化在指尖,似乎也染上了滾燙的體溫:“我先讓人送幾件衣服過來。”
“剛進房間就送嗎?”如月琉生的思路歪到另一個地方,他咳了兩聲:“不然還是等一兩個小時再送吧……”
“……”
諸伏景光扶額,有點無奈有點好笑,指着架子上的浴巾:“那你先把濕衣服換下來,我去檢查。”
如月琉生乖乖點頭。
等諸伏景光走出去,如月琉生才注意到衛生間居然能看到外面,他瞟了幾眼,以為是那種單向玻璃,裹好浴巾後幹脆站在旁邊看諸伏景光熟練的在房間裡翻翻找找。
感覺和警校時期的景光相比還是有很多變化的……
諸伏景光拉好窗簾,倏忽對上他的視線,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出來。
诶?!他能看到嗎?
如月琉生有種偷看被抓包的臉熱感,但他又想,以前不也經常偷看,不對,看幼馴染怎麼能叫偷看,明明是光明正大地看。
于是神色如常地走了出去。
諸伏景光在他頭頂揉了揉,力道很輕,隻是在感受濕潤程度。他從桌子上拿起剛剛找出來的吹風機插上電,如月琉生坐到床邊低着頭,在呼啦啦的風聲裡感受他的手指在發間穿梭。
好安靜。
吹風機的聲音讓屋裡顯得更安靜了。
如月琉生怔怔的,諸伏景光站在他身前,觸手可及的位置。
有一種,很奇怪的,心悸感。
他一動不敢動,在心裡想以前諸伏景光有沒有給他吹過頭發,好像也有,他會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和降谷零拌嘴,或者和諸伏景光聊天,總是吵吵鬧鬧的。
果然還是太安靜了吧。
“好了。”諸伏景光順手捋了捋他的頭發,把吹風機收起來。
他的聲音聽起來好溫柔。
景光就是這樣一個溫柔的人啊。
但是……突然好想聽他叫叫自己的名字。
這種期待感一點也不猛烈,甚至有種酸脹的澀意,他完全可以忽略自己此時的心緒,因為實在是莫名其妙。
撞進他的視線時,諸伏景光海一樣眸子輕眨,那裡面有他的倒影。
“景光……”他喃喃道。
諸伏景光差點沒有聽清那過低的呼喚,但他熟悉如月琉生喊他名字的口型,于是在他面前彎腰,輕聲詢問:“怎麼了?”
這一刻,如月琉生突然開始緊張,嗓子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他開口,聲音很小:
“能不能,叫我的名字?”
諸伏景光微怔,他在這一秒無需詢問也理解了什麼,如月琉生想聽的不是“古牧和也”這個名字,而是——
“琉生。”
諸伏景光在他耳邊輕聲,說的終于不是那些逢場作戲的情話,随着呼吸噴灑在耳廓的呼喚驚動了什麼,比剛剛更強烈的心悸感敲打着他,如月琉生呼吸一滞。
大概是,他想,他之所以像惡鬼一樣不斷重來和這個世界撕扯,就是為了等這一聲呼喚。
“琉生。”
他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