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半,帶着口罩的蘇格蘭大人走出來,雙手插兜步伐快速地離開了。
木島一主觀上覺得他的步伐很輕盈暢快。
他又等了兩個多小時,617房門還是沒有第二個人出來,他有些納悶,想着反正蘇格蘭大人已經走了,不如自己去看看。
有這麼累嗎,蘇格蘭大人不愧是代号成員,就是厲害……木島一一邊想一邊僞裝成客房保潔推着清潔車走出去,敲響了617的房門。
半晌沒人回複,他不死心又敲了一遍,過了兩分鐘,門終于被打開。
開門的青年面上帶着被吵醒的不耐和濃重的困倦,斜靠在門邊,襯衫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下半身系着浴巾。脖頸、胸前、腰腹裸露出來的皮膚上全是吻痕和指痕,嘴唇紅腫,嘴角有破皮的痕迹,眼尾發紅,迎面而來一股倦怠的春情。
這這這這是他能看的嗎!
木島一瞟了幾眼,趕緊收回視線,語氣平闆:“您好,客房服務需要嗎?”
“不需要,煩死了,别來吵我。”
說完門“砰”的合上,關了他一臉灰塵。
脾氣确實和傳聞一樣不好。
木島一咂舌,他決定繼續回監控室蹲着,起碼他确定蘇格蘭和古牧和也肉.體關系了,這可半點沒有假啊,他倆晚上應該也沒有别的時間商量其他事吧?
蘇格蘭大人真厲害。
另一邊,關上門的如月琉生皺着眉撲倒在床上,其實毫無那方面經驗的他第二次體驗到那種疼痛,怨氣十分深重。
“我說你不能智能一點嗎,我說僞造痕迹你僞造表面上的不就行了嗎?!”
系統不接他的鍋:【宿主,系統出品保證真實,而且是您要求僞造“全套”。】
他是這麼說但是!
哎,好煩。
如月琉生醒來的時候,諸伏景光早已經走了,屋子裡空空蕩蕩,安靜得過分,床腳疊着一套新衣服。他心裡沉沉地下墜,湧起前所未有的失落感。
他靠在床頭發了很久呆,聽到敲門聲,披了件衣服勉強打起精神過去開門。
走到門邊的時候他才想起來,如果是客房服務,這個時間未免有點過于奇怪,萬一是其他人找,那就更不能露出破綻。
他往自己脖子上使勁擰了一下,紅是紅了但好痛。
此時敲門聲第二次響起。
他隻好在心裡敲系統,讓它根據現狀僞造一下全套的事.後痕迹。
然後熟悉的酸麻疼痛驟然降臨,他拖着發軟的腿開了房門,靠在一邊時的不耐煩可以說沒有一點僞裝。
如月琉生認出來這是昨天給諸伏景光粘竊聽器的那個人,看來就是組織派來跟蹤他的人了。
所以毫不留情地拍了他一臉灰。
焦躁和煩悶在他遷怒完系統之後沒有得到絲毫緩解,一種莫名其妙的心慌攫取他的意志,他感覺自己現在很想很想諸伏景光,想馬上撲到他懷裡,想他的手落到自己身上,想看見他的藍色眼睛。
這是什麼情況,這是皮膚饑渴症嗎?
他在屋子裡走來走去,難受地抓撓自己的皮膚,他嘗試深呼吸,把自己裹成一團,但他的思緒總是偏移,總是在回憶昨晚諸伏景光溫柔的聲音和動作,回憶那個小堡壘帶來的絕無僅有的安全感。
理智被傾軋了,如月琉生無法控制自己,他努力了很久,自厭的情緒逐漸占了上風,因為他還有事情要做。他在反複唾棄自己的懦弱和依賴中得到一點平靜,跑去浴室裡翻找昨天的衣服,把藏在褲腿的小刀拿出來,終于依靠疼痛緩解了這種焦躁。
拜托,冷靜一點,如月琉生,好好想想接下來怎麼辦吧。
如月琉生按開順手從浴室裡拿回來的手機,它居然頑強地存活了下來,界面上有好幾條未查看短訊和未接電話,都是松田陣平或者萩原研二的。
昨天好像是見面日來着。他麻木地回憶起來。
一般兩個人一起待兩三個小時就會分開,昨天是意外啊,完全沒給他想起來的機會。
如月琉生雙手抱頭,長長地“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