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琉生電話打過去的時候,那邊幾乎是秒接,接着就是松田陣平迎面而來的問話聲:“你在哪?”
“呃……”開口的時候才驚覺自己的聲音這麼沙啞,如月琉生心說你這大全套倒也不必如此細緻,一邊壓低聲音試圖讓自己說話正常點:“……我在安全屋。”
“在哪個安全屋?你聲音怎麼了,又發燒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砸來,如月琉生斟酌着措辭:“沒有發燒,你那邊方便說話嗎?”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松田陣平的聲音才再次傳來:“我和hagi都在你上次和我們說的那個地址那。”
如月琉生放心了,他自己的電話絕對不可能被監聽:“我的任務有進展了,組織那邊在派人跟蹤我,這段時間還是不要聯系了,那個安全屋你們暫時也别去,這幾天注意安全。”
他頓了頓又補上一句:“我會按時給你們發消息報平安的。”
電話那頭出現了一點雜音,手機到了萩原研二手上:“我們知道了,會注意的。昨天我們等了你一晚上,出什麼事情了嗎?”
如月琉生努力讓自己劈叉的嗓子正常運作,說得又快又急:“是出了點狀況,但是已經處理好了,隻是沒來得及和你們說一聲。”
他也不等兩人回複:“先挂了,别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電話一挂斷,誤解值又上漲了。
【當前誤解值:140(已用值數95)
當前美強慘值:70(已用值數105)】
昨天數值也在上漲,但是如月琉生難過得真心實意,所以沒心思去管。他揉了揉額頭,心想要是那些關注他和諸伏景光的吃瓜群衆也能提供數值,他的任務分分鐘早就完成了。
如月琉生渾身酸痛,不想挪位置,但他下一步計劃是先私下和琴酒見面,得先查查他的任務信息和行蹤,破爛手機做不到,電腦和其他設備在他給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說的那個安全屋裡,現在去豈不是被抓包。
他給前台打電話說要續房,打算不管不顧先悶頭大睡幾個小時。
結果最後是被胃痛痛醒的。
如月琉生又打電話叫了外賣,一開門果不其然外賣員也不是平常人,但和早上的不是同一個,他一視同仁地也拍了這個一鼻子灰,吃完飯等到天黑,收拾好東西離開了。
不出意外的話住過的屋子大概也會被搜個底朝天,他走之前費勁巴拉地才僞裝好。
熟練地繞開身後跟蹤的人,保險起見又走了遠路,淩晨時分才回到安全屋。
累死人了。
他也沒開燈,精疲力盡地摸到床邊撲上去,幹脆就這麼睡一晚。
直到他聽到細微的腳步聲,就算那人已經非常小心,但如月琉生腦中的警報幾乎瞬間拉響,他不動聲色地趴着沒動,一邊暗罵自己的松懈。
居然現在才發現有人摸進來了,這個安全屋怎麼暴露的,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安全嗎?
好像不止一個人。
如月琉生屏息凝神,在那人走到背後時就翻身暴起,一隻腿絞住對方想将人絆倒在地。那個人的反應也極快,兩個人過了幾招,如月琉生被他捏住傷手,動作凝滞了一秒,随即狠狠一踹。他覺得面前人的招式莫名熟悉,還來不及多想,燈被啪的一聲按亮,他和那個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的卷毛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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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轉頭,看見了站在門邊的半長發青年。
“呃……小和也,晚上好啊?”青年笑着對他打招呼,随即看見了什麼,神情一頓。
“你這家夥,下腳不輕啊。”松田陣平龇牙咧嘴站起來,吐槽道:“怎麼會有人回自己家像做賊一樣,我還以為是……”
他的神色和萩原研二一樣凝滞了。
如月琉生從他倆的神情裡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滿心絕望,在“擺爛沉默”和“努力解釋”裡選擇了直接逃避,直接背過身趕人:“能先出去嗎,我想換個衣服。”
松田陣平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剛上前一步就被兩步跨過來的萩原研二扯走,房門被“砰”得合上。
真的解釋得清嗎,真的解釋得清嗎,他真的解釋不清了吧!
如月琉生像揉搓史萊姆一樣揉搓着自己的臉,在原地蹲下當自閉蘑菇。
過了一會兒,房門被小心地敲響,萩原研二的聲音傳來:“和也,需要幫忙嗎?你的手是不是受傷了?”
“沒事……等一下。”
如月琉生深吸一口氣,在衣櫃裡薅了半天,翻出一件連帽衛衣套上,把帽子上的繩結拉到最緊遮住脖頸。接着在床頭櫃裡摸出繃帶在手上纏了幾圈,反複深呼吸做足了心理準備,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他還記得自己唇角也有傷口,偏着頭有點不自然。
“手上的傷我幫你處理一下吧,傷口好像裂開了,我剛剛找到醫藥箱了。”萩原研二神色如常,見他走出來想去拉他的手腕,但是被後者躲開了。
“……不用了,我剛剛纏好了。”如月琉生抿唇,想過去沙發那坐下,看見松田陣平面色不善地坐在中間,他又硬生生止住腳步。
……誰來救救他。
“對不起。”出乎意料的,松田陣平先開口了,他收斂了神色,下巴輕擡:“剛剛是不是碰到你傷口了。”
“沒事……我不也踹了你一腳嗎。”如月琉生走過去坐在沙發最邊緣的地方,垂頭縮着脖子,他解釋:“隻是皮外傷。”
他受不了這種情況下的沉默相對,因此主動找着話題:“我不是說讓你們先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