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伊一時間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諷刺自己還是真的知道什麼，沉默了片刻：“我和明美确實是戀人關系。”

“哦。”

聽起來完全不信。

萊伊決定再試探試探：“那你和蘇格蘭是什麼關系？”

“p.友關系。”如月琉生語出驚人，毫不避諱：“算是質量比較高的那種。”

萊伊想起剛剛蘇格蘭的反應：“……但是蘇格蘭好像不單純那麼覺得。”

“那是他腦子壞掉了。”如月琉生話裡還帶着點怒意，頓了頓又把矛頭指向他：“你好八卦啊。”

“我隻是擔心你們的關系會影響之後的任務。”萊伊面不改色道：“畢竟接下來我們可能要搭檔一段時間了，搭檔之間互相了解也是有必要的。”

“好吧，互相了解。”如月琉生點頭接受他的解釋，轉而想到什麼，問他：“你說你和宮野小姐是戀人，那你們平時怎麼相處的？”

萊伊被他不按套路出牌的聊天方向搞得停頓片刻，思考了一下怎麼回答：“就像普通戀人那樣，一起吃飯，聊天，逛街，在節日送她禮物。”

“這和朋友有什麼區别。”如月琉生想象了一下：“為什麼你們做這樣的事就叫‘約會’?”

萊伊不知道該怎麼和組織成員解釋什麼叫“愛情”，他謹慎繞過這個話題，把問題還給了如月琉生：“那你和蘇格蘭是怎麼相處的？”

如月琉生還真想了想古牧和也和蘇格蘭的行為模式，總結了兩個字，說得很坦然：“上.床。”

“……”萊伊現在覺得剛剛古牧和也那樣反問他和明美的關系應該不是出于知道了什麼情報，大概他是真的不能理解組織裡有人會真心交往。

雖然他也确實算不上真心。

話說到這兒算是聊死了，如月琉生要拿的東西不多，換洗衣物和他的一些電子設備，都收拾好了，兩人便打道回府。

“……”

降谷零看着雖然沉默但表情沒有絲毫玩笑意味的諸伏景光，震驚的情緒逐漸平緩下來，他有點混亂地扶着額頭，試圖理清思緒。

為什麼試探着試探着突然告白了，Hiro不是沉不住氣的人，等等，為什麼Hiro會告白啊，他喜歡琉生？那種喜歡？！什麼時候的事啊？他怎麼完全沒發現啊？那現在琉生躲着他，Hiro告白失敗了？琉生對他沒那個意思？Hiro失戀了？？

諸伏景光見降谷零面上表情一頓變換，頗為複雜難言，擡眸看他時，神色從震驚奇異變成回憶思索，然後變成憐憫感歎，最後拍了拍他的肩。

“……我原本沒打算這時候挑破。”諸伏景光打斷不知道正在腦補什麼的幼馴染，神色有些惆怅：“他的自毀傾向太嚴重了，zero。”

“我想拉住他。”

降谷零想起如月琉生避之不及的反應，有些遲疑：“但是……”

“我不需要他愛我。”諸伏景光顯然已經想得再清楚明白不過，他了解如月琉生：“隻要讓他知道，我很愛他就夠了。”

隻要讓他明白，那是無法被替代、無法被忘卻，傷害他自己就是在傷害對方的愛，是就算他拒絕也會一直存在的愛。

不是不舍得傷害他們嗎，那就把刀親手遞給他，讓他懂得害怕。

降谷零有些啞然，他顯然還停留在突然得知“我的一個幼馴染居然喜歡另一個幼馴染”的不真實感中，根本沒來得及思索這是為何——也許感情是他憑借邏輯無法思考出來，突然聽到諸伏景光毫無苦戀之意、反而帶着悲憫的話，竟然被震在了原地。

他心裡搖搖晃晃的天平逐漸朝諸伏景光傾斜。

原本還在想，到底是幫琉生還是幫Hiro，手心手背都是肉，怎麼辦，當沒看見吧。

但是現在……

也許Hiro說的沒錯。

這樣才能真正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