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沒事,就是頭好痛,睡得太晚了。”如月琉生從剛醒的迷蒙中漸漸緩過來,他用掌根按着太陽穴:“現在幾點了,我記得今天不是考試嗎?”
降谷零“呵呵”兩聲,兩手搭在他肩膀上拼命搖晃:“你還知道今天考試啊?”
如月琉生表情有些不自然,肢體也很僵硬,降谷零略微蹙眉,把手放下了。
“已經快一點了。”昨晚還專門發訊息提醒他今天考試的諸伏景光歎了口氣:“解釋的話待會再說,現在馬上換衣服吃點東西,和我們去學校。”
那天如月琉生的狀态不太好,早早做完試題的降谷零就坐在他斜後面,看着如月琉生時不時就握筆出神。
老師走過來:“不要東張西望。”
顯而易見,放學後如月琉生難逃被兩名幼馴染堵在小角落的下場,尤其是在聽到他說是因為熬夜打遊戲而錯過考試時,不止降谷零一副“你在說什麼”“你認真的嗎”“你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的表情,連諸伏景光皺起了眉。
但兩人卻破天荒的沒有追問。
既然不肯說實話,那就偷偷跟蹤他好了。
在第三天進行尾随幼馴染行動時,他們有了突破性進展,眼見着如月琉生偏離了回别墅的道路,沿街而走,最後進入了一間——網吧。
這網吧打眼一看就知道亂得很,在門外都能聽到亂哄哄的喧鬧聲,來往的人都有股流裡流氣的氣質,一個攬着小太妹的高壯青年見兩個好學生站在門口躊躇,對他們吹了個不太善意的口哨,和懷裡的少女哄笑着離開。
兩人對視一眼,走到拐角處脫掉校服外套,把包也丢在地上,兩人互相揉了半天頭發,直到感覺對方也流裡流氣的,才勾肩搭背地走到網吧裡。
他們的樣子多少有些滑稽,走到哪都是一片矚目。這裡的氣味十分不好聞,諸伏景光一邊皺眉一邊在人群裡找如月琉生的身影,和降谷零坐到了他的後方。
透過電腦的縫隙,他們能看到如月琉生真的在打遊戲。而且大概是在和旁邊的人較量,那個紅發少年時不時就故意怼他的手肘,說的話也滿是挑釁意味。
“就這麼點能耐還敢和我單挑,什麼東西啊你是。”
兩人不敢湊得太近去看,但可以從紅毛少年逐漸破防的言語裡判斷出,他大概是要輸了。
一局畢,紅毛生氣地摔了鼠标,手拍在鍵盤上發出“砰”的一聲:“口口,老子是讓着你,誰不知道你是個沒爸沒媽的口口,你媽口口……啊!”
“你口口的……找死!”紅毛措不及防挨了一拳,眼睛瞪得通紅,立馬就撲上去和如月琉生扭打在一起。如月琉生根本不躲,硬生生挨着他的拳頭,一拳一拳打在他腹部胸口臉上,揍得比他還狠。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被這番變故驚得在原地怔了幾秒,繞過桌子連忙去拉架,諸伏景光護着如月琉生,被紅毛一拳砸在肩頭,悶哼了一聲,趁着降谷零在背後鉗制他蹬起一腳揣在他身上,這番鬧劇才堪堪終止。
周圍看戲的人散去,老闆過來看了一眼,讓他們賠錢,又見怪不怪地走開了。
紅毛被降谷零反扭着雙手跪在地上還在不停地罵罵咧咧,被連踹了好幾腳才老實下來。
如月琉生看見他們出現似乎有些怔愣,在發現拉着自己的人是諸伏景光後就順從地不動了,諸伏景光側眸,見他眼尾都紅紅的,低聲問了一句:“你那天也是和他打架嗎?”
如月琉生悶不做聲,點了點頭。
降谷零了然地收回視線,壓着人的手使勁,在紅毛的痛呼中厲聲道:“給他道歉!”
紅毛:“我口口的,我憑什麼給他道歉!”
如月琉生盯着他,神色一片疏冷:“你不應該侮辱我的父母。”
“我口口什麼時候……嗷!”
降谷零神色前所未有的陰沉,手臂繃成一條直線,腕間用力得青筋暴起:“再說一遍,道歉!!”
“我道!我道!我道歉,對不起!”
紅毛最後是佝偻着背離開連滾帶爬地離開的,走之前滿是恐懼地望了如月琉生一眼。
那是一雙平靜的、沒有絲毫憤怒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