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松田陣平成了炸彈犯,那才是最讓人頭疼的存在。
“呵。”隐藏在陰影之下的女人輕笑一聲,感歎道:“真厲害啊——比那些廢物警察厲害多了。”
“要不要和我再賭一局呢?赢了的話,你們就可以得到想要的哦~”
“别用那麼惡心的語氣和我說話,大姐。”松田陣平冷酷道:“願賭服輸,你的名字。”
女人似乎被他氣到了,沉默片刻才道:“我的本名對你們來說沒有意義,我猜你想知道的是另一個。”
“——普拉米亞,他們這麼稱呼我。”
“你們真有趣,我很久沒見到這麼有趣的人了。”女人的語調從剛才開始忽然變得平緩又溫柔:“我想邀請你們參加一個遊戲,如果你們赢了,就能成為‘殺掉普拉米亞的人’。我想這還是很有誘惑力的,對嗎?”
“殺掉一個已成名殺手得到的名聲,比你們自己一步步往上爬來得快多了。”
松田陣平皺了皺眉,按理來說,他應該答應後趁此機會将這個殺人犯送去吃牢飯順便打響名聲,但卻忽然有一種直覺般的預警,使他遲遲沒有開口。
他将此暫時歸咎于女人身上快要溢出來的濃濃惡意——從告訴他們名字那一刻開始。難道她有什麼怪癖,要殺掉所有認識她的人嗎?就算連臉都沒有看見?
若真如此,就算他不答應,也不可能善了了。
松田陣平在短暫思量之後做出了決定:“我可以參加,但我有一個條件。”
萩原研二站在他身側,漫不經心地撫摸槍柄。
“遊戲的規則,必須我們兩個一起制定。”
如月琉生此時還不知道,他千防萬防的普拉米亞已經和松田陣平定下了一個生死賭約,在經曆過被洗腦後,他從随時都能被拉去加班的沒人權員工升職,連琴酒有時拉他去加班,他都能理直氣壯地拒絕。
——以要給基地系統做更新升級為借口,要是他再多問幾句,就發一句“你看起來對組織機密很感興趣”。
這時候,琴酒就會回一句帶着省略号的沒興趣,然後不再說話。
唯獨不好的是,boss實在多疑,要求如月琉生每周都要去一次地下基地鞏固洗腦效果,第二次如月琉生去時也在半途開始聽《月光奏鳴曲》,他發現這首曲子永遠隻播放第一樂章。
雖然明面上他和任何成員都保持距離,可是一到夜晚,除非出于安全考慮、或有實在難以推卻的理由,他都會回到屬于他和諸伏景光的安全屋。
原本這個安全屋是他給自己準備的,一室一廳一衛,沒有添置太多東西,隻有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一旦有暴露風險,就會被随時棄置。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自己也回憶不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一起住在這裡,每天晚上都能看見對方,成為了一件彼此都默認的事。
兩個人都非常努力地保護這裡的安全,回來時甯願多繞一點路,小心謹慎一再探查,就算到家時已是深夜,但聽見另一個人平緩的呼吸聲,一切疲累都覺得值得。
但今天晚上如月琉生回來時沒有看到諸伏景光,就這段時間而言,這不是第一次了。
諸伏景光最近似乎很忙,但如月琉生偷偷看了分給他的任務,又不至于讓他忙到這個地步。
諸伏景光不說,他也沒有主動去問。
隻是今天有點想見他。
如月琉生已經克服了皮膚饑渴症帶來的大部分影響,隻是偶爾——比如在經曆第二次被洗腦這種不愉快的經曆時,他覺得自己需要諸伏景光補充能量。
于是他沒有回房間,抱着一床小毯子窩在沙發上,把電視開得很小聲,在一盞昏黃的落地燈旁等諸伏景光回家。
其實這樣的時刻也很幸福,他想,因為他知道有個人遲早會推門進來、會回到他身邊、會溫柔地叫他名字。
隻要這樣,生活就永遠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