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幕下,一艘飛船駛過天際。
它就像一顆流星,迅速地從天幕劃過,在城市的燈光掩蓋下,甚至有些不起眼。
楊叔來到預定的地點,望着緩緩降落的飛船。
之前發生的人類變成咒靈的那件事,在星穹列車的成員們讨論過後,決定出手幫助那些異變的卻還活着的人類,将他們送去黑塔空間站,尋求救助。
今天楊叔來到這裡就是為了接人。
在幾天前姬子說在這個星系附近聯系到了一位宇宙行商,聽說了這邊的情況過後他表示可以幫助星穹列車将那些異變的人類帶到黑塔空間站。
有人幫忙自然是好的,隻不過當聽到姬子說那個人的名字的時候,楊叔心裡還是一個咯噔。
雖然姬子說的那位宇宙行商和他記憶裡的那位大惡人并不是同一個人,但是就是忍不住地對他警惕起來,望着那張臉就感覺有點恐怖。
随着飛船的緩緩降落,楊叔也摸了摸手裡的伊甸之星。
小心些,總是好的。
片刻後,飛船的艙門打開,從裡面走下來一位金發碧眼的高大男性。
他留着一頭長發,披散在身後,又在發尾攏起,在發尾編了一個複雜的辮子,服裝是白色的外套與褲子,黑色的裡衣與長靴,外套上穿插着一些藍色的布條,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裡還纏着一條十字項鍊。
這是羅刹,一個自稱為宇宙行商的人。看到楊叔在等他,他露出了一個客套的笑容。
“瓦.爾特先生,許久未見,近來可好?”
楊叔看着這張臉說出這種客客氣氣的話,怎麼看怎麼覺得違和,于是隻是點了點頭,回了一句:“還好。”就移開了視線。
楊叔的态度稍顯冷淡,但是羅刹并不怎麼在意,隻是來到楊叔的身邊,問道:“姬子女士在來的路上已經與我說明了情況,那麼,需要我帶去黑塔空間站的人類現在在哪呢?”
楊叔:“跟我來吧,那個人類還在和列車組合作的一個學校裡,稍後會有人來接我們一起去。”
見楊叔不願意與他多聊,羅刹也不再多說什麼,隻是在楊叔身旁若有所思地觀察着這顆星球的天空。
遠遠望去,在目能所及的天邊,其實是有一些違和感的。
或許長久地生活在地面的人看不出來,但是他們這些常年星際旅行的人卻能覺察出不對勁。羅刹從天外降落到地面的時候也從上空觀察過,在進入某個高度之前,天空是一緻的,在進入某個高度之後,近處的天空和遠處的天空就不一樣了。
聽說這個文明之前還以全息技術出名,而現在卻與星際斷了聯系,如果說是被星核影響,再沒人介入,過不了多久這個文明就會走向毀滅吧?
楊叔和羅刹一個看天一個望地,相顧無言,好在來接他們的車沒讓他們等太久,沒一會兒就接到了他們。
來接他們的是伊地知,五條悟最信任的輔助監督。
其實現在星穹列車的存在還沒有被咒術界高層知曉,五條悟并沒有上報星穹列車一行人的存在,除了一開始的信任問題,五條悟還有一些别的考量。
星穹列車的事除了五條悟認為最值得信任的人以外,一直是保密的。
車來了之後,伊地知下車,給楊叔與羅刹鞠躬行禮:“二位先生,我是來接你們的輔助監督,接下來就由我來帶先生們回咒術高專。”
楊叔點了點頭,向伊地知與羅刹互相介紹道:“這位是羅刹,是一名宇宙行商;這位是伊地知,是一個優秀的輔助監督。”
二人互相打了招呼。
伊地知雖然對羅刹多有好奇,但是在五條悟多年的壓迫下,再好奇也不會在工作時多問。
簡單打了招呼後,楊叔與羅刹就上了車。
上車了才發現車裡還有一個人。
是七海建人。他靠着窗坐着,右手拿着手帕壓着左下腹,仔細聞聞,還能聞到血腥味——他受傷了。
“那個,七海先生之前與咒靈戰鬥受了傷,所以我順便去接了他一起回高專治傷。”伊地知說道。
七海建人是在與咒靈真人的戰鬥中受傷的。
在與真人對戰的過程中,他知道了真人就是導緻那些人類異變的罪魁禍首。
由于在此之前完全不知道真人這個咒靈的存在,對這個咒靈的術式和能力之類的完全不了解,再加上真人已經是一個能理解人類的話并能與人類對話的特級咒靈,再加上七海已經受了傷,想要單獨祓除并不那麼容易,所以他隻是将真人暫時用咒力覆蓋的石塊埋了起來。
至于祓除——需要有更多的同伴合作才能在傷亡較小的情況下拿下真人。
七海建人因為失血臉色有些蒼白,有點虛弱地靠在靠背上。
“傷得很嚴重嗎?”楊叔關切地問。
“謝謝關心,不過這點傷家入小姐能解決。”七海建人出于禮貌回應了一下。
羅刹思考了一下,對七海建人說:“介意讓我看看嗎?我也略通一些醫術,或許可以幫忙治療。”
七海建人婉拒:“謝謝你的好意,不過咒靈打出的傷口一般都附着了咒力,普通的醫術可能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