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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下,三月七和丹恒一人架着那人的雙臂,一人抓着那人的雙腿。
三月七哼哧哼哧,喘着氣道:“這人……怎麼這麼重啊?剛剛看他跟餓狼撲食一樣撲向我們……還以為,他是餓太久了,餓到想吃人……結果,重得跟頭豬一樣——”
“而且……多久沒洗澡了?好臭!”
丹恒沒說話節省體力,但是重重點頭,深表同意。
好在離村子也不遠了,勝利就在眼前,眼看着鄉村人家的燈光就在眼前,三月七感覺自己的步子都變快了。
——終于,幾分鐘後,他們來到一戶亮着燈的家門前。
三月七放下那人的腿,理了理衣襟,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擡手,敲了敲門。
門内似乎傳來了動靜,十幾秒後,門緩緩打開了一條縫,與此同時,一道聲音傳來:“誰啊——”
是一個老婆婆的聲音。
三月七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老婆婆你好,我和我的同伴趕路路過了這個村子,請問我們可以——”
在那句“借宿”還沒說出口的時候,老婆婆看到三月七與丹恒的裝束,以及他們拖着的那個人時,忽然變了臉色,什麼也沒說,“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然後屋内火速滅了燈,一副不歡迎他們的樣子。
三月七打招呼的手尴尬地舉在半空。
這……怎麼回事啊?難不成是那種十分警惕陌生人的村子嗎?
“我們再去别家問問吧。”丹恒說。
三月七無奈:“嗯……”
但是接下來還亮着燈的幾家,在看到三月七與丹恒之後,都是一樣的反應。
頻頻遭遇閉門羹,無論是三月七敲門還是丹恒敲門,村子裡的人都一副拒絕的态度。
在試了幾家之後,眼看着,隻剩最後一家亮着燈了。
最後一戶人家,站在門外,隐約還能聽到門内有低低的啜泣聲。
這次,是三月七上前去進行敲門。
經過這麼多人的拒絕,三月七已經很失落了,但是還是露出了笑容,敲響了門。
來開門的是一個矮小的婦人,她站在門縫之後,怯生生地看着三月七與丹恒:“請問……有什麼事嗎?”
太好了,這次沒有直接關門!
三月七長呼一口氣:“你好,我和我的同伴是趕路路過這個村子的,現在天色已經晚了,我們可以到你們家借宿嗎?”
婦人沒有回答,借着月色,看清楚三月七與丹恒的裝束後,忽地顫抖起來。
婦人:“你、你們……”
三月七疑惑:“嗯?我們怎麼了?”
正在這時,屋内跑出來一個三四歲的男孩,抱住了婦人的腿,睜着幹淨的大眼睛,懵懂無知地看向三月七,問婦人道:“媽媽,他們是誰啊?”
三月七的眼神不自覺地被小小一隻的人類幼崽吸引過去。
哎呀,真可愛的小孩啊!
這一邊三月七正在被萌萌的人類幼崽可愛到的時候,那個婦人看到三月七的視線投向她的兒子,忽然崩潰了。
她彎下身,将孩子護在懷裡,崩潰大哭:“我的丈夫,我們家的頂梁柱,已經跟着你們走了,為什麼?為什麼還要來村子裡?”
“為什麼連我的兒子你也要帶走?你這醜陋的、邪惡的鬼!總有一天你會遭到報應的!”婦女赤紅着眼擡起頭,仇恨地瞪着三月七,看那樣子,恨不得殺了她。
三月七被這眼神吓得後退了一步。
愣愣地想到:
什麼?醜陋的鬼?誰?我嗎?
丹恒皺起眉,上前拉過三月七退後:“這位女士,請問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看到丹恒,婦人又是一副又悲哀又仇恨的神情:“這位先生,你以前也是有家庭的吧?為什麼要跟着這個惡鬼禍害他人?你在幫她作亂的時候,有沒有想起過自己的親人、愛人?看着别人的家庭支離破碎,你可曾感受過一絲悲傷?”
這回輪到丹恒懵了。
與三月七對視,兩人的眼中都是數不盡的迷茫。
就在他們剛想解釋自己不是婦人口中的“惡鬼”的時候,遠遠地傳來了幾道奔跑的聲音——
“……哈哈哈,豬突猛進!豬突猛進!!找到啦!惡鬼!”奔跑的幾人中,一個上身赤裸,頭戴豬頭的人一馬當先,手持鋸齒樣的雙刀向這裡沖來。
一名身穿黑綠格子羽織,額頭有暗紅色疤痕,背着一個箱子的少年緊随其後。
最後是一個留着黃色短發的少年,此時崩潰大喊道:“啊啊啊你這豬頭!!!不要一上來就沖上去啊!!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在三人愈發靠近的時候,背着箱子的少年動了動鼻子。
原本還兇神惡煞的表情怔了怔,然後猛地看向已經作勢要砍上三月七與丹恒的嘴平伊之助,喊道:“等等!伊之助!”
“——他們不是鬼!”竈門炭治郎躍起,按住了過分激動的伊之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