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不可能,從那麼高的懸崖,掉進暗潮洶湧的海水交彙處,普通人是不可能活着的,更别說是坐在車裡掉下去……但,小姐你就好好坐在這裡不是嗎?”太宰治在中島敦驚訝的眼神裡說出了他一直以來的疑問。
“作為當年和兇手一起墜海,後被宣布死亡的受害人,您又是怎麼活下來的呢?”
諸伏月見心亂如麻,她以前總是抗拒自己回想起那個夜晚,抗拒回想掉進海水不斷下沉的恐怖回憶,完全沒想過本該埋葬在十五年前的罪魁禍首,現在居然還活着。
“你說他就住在附近……”她突然抓住了被她遺漏掉的關鍵信息。
在原劇情裡,外守一一直堅信女兒由裡會出現在兒時玩伴諸伏景光的身邊,所以一直潛伏在景光附近,甚至在他進入警校後仍不死心,還在警校附近開了洗衣店蹲守……她一直以為外守一死了,所以壓根沒想過他居然就在附近,一直注視着哥哥。
現在回想起來,鬼冢教官那兒好像是收到了失蹤兒童的傳單,請他們幫忙尋找……
——全對上了。
是外守一,是他沒錯。
太宰治不緊不慢舀了一勺蟹肉芭菲,然後把勺子對着少女擡了擡:“出了咖啡館左手直走,兩條街區轉角的洗衣店,現在去還來得及。”
諸伏月見已經顧不上客套了,抓起外套就跑:“替我向亂步先生道謝!”
中島敦前一秒還在埋頭吃甜點當鹌鹑,後一秒他和太宰先生的“金主”就像閃電一樣消失了,隻剩桌子上還在散發餘熱的咖啡,證明它的主人确實來過。
随着少女的離開,三人之間緊張的氣氛頓時消散,中島敦終于能開口問上一句了。
“那個,太宰先生,那位小姐是?”
太宰治放下勺子,單手撐着下巴,嘴角勾起弧度給他介紹:“敦君,剛剛那位小姐就是給偵探社發邀請函的人,meteoric的Boss,瑟琳小姐。”
中島敦感覺他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了。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剛剛那位小姐穿的是警察學校教官的制服,meteoric的boss,在東京警察學校上班?whta?
太宰治看着下屬的蚊香眼直樂:“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啦,她那身制服就是個僞裝,就像你去打聽消息,直愣愣走過去人家肯定不會告訴你的,是不是需要一點小僞裝打入内部?就是那種性質啦~”
白虎少年不明覺厲:“哦……好像明白了,那她和偵探社的關系是什麼樣的?亂步先生好像很在意邀請函的事情呢,社長也是,我去送資料的時候,他雖然在接委托人的電話,但眼睛一直在看桌上的邀請函……”
他剛來偵探社不久,對各方面其實都不甚了解,隻知道社員們都是非常好非常厲害的人,這次難得和太宰先生單獨出來,他想借此機會多了解一點偵探社,以後好幫大家的忙。
另外……其實他還有一點小私心。
他想問問這位瑟琳小姐,如何變強。
現在的他太弱了,弱到身邊的人被重傷他都沒本事還擊,遇到事情就像粘闆上的肉一樣任人宰割,他不想再做被拯救的一方了,他要變強,做去拯救的那一方。
與謝野醫生說過,她和他差不了幾歲,之後他也自己查過資料,知道meteoric很強,作為boss,那位小姐隻會更強, 雖然偵探社的各位也很強悍,但他也想試着和年齡相仿的人交流一下,或許會得到不一樣的啟發。
而且剛剛聽太宰先生說的,瑟琳小姐居然有那麼痛苦的過去,這點他們有點相似呢……但他們又不太一樣,瑟琳小姐哪怕經曆了不好的事情,現在依然非常出色的站在了這裡,這樣的人,他真的非常想問問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像她一樣。
他再也不想逃避了!
覺察到少年眼底燃起的鬥志,太宰治嘴角的弧度又上揚了一點。
不錯,他此行的目的基本都達到了,接下來,就看那位小姐如何點燃自己的過去,如何點燃敦君心中的火焰了……
雖不逃避過去,但要驅走内心全部陰霾也非易事,隻要做到了,人的弱點就會變成強化铠甲的寶石,裝點過往,照亮前路,浴火重生。
太宰治鸢色的眸子閃了閃:“嘛,這個故事太長了,得從偵探社創建之初開始講,一時半會是講不完的,不過,我可以先告訴你那個長野縣大案的結局。”
中島敦眨眨眼:“結局?”
“是啊~走了敦君~”太宰治端着飲料猛的站了起來,拔腿就往門口走。
中島敦見狀趕緊跟上:“太宰先生,不是說結局嗎?!”
太宰治長腿一邁,無賴神色盡顯:“诶~我可沒說是用嘴來說,再說了,口述可比不過現場直播刺激!你不是想變強嗎?”
那就跟他一起來見證,十五年前掉入大海的一粒沙石,是如何變成珍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