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沒什麼特别的,而且已經被毀壞了,這位魔女小姐唯一值得我們惦記的大概隻有那一點兒寶藏,boss,别告訴我你還缺那兩塊寶石。”
對面顯然一直留意着他的彙報,幾乎隻隔了十幾秒就跳出了回複消息:“就當為了我走一趟吧,組織需要它們。——boss”
他身旁的長發少年摸出了一把木梳,示意他轉過身去,動作輕柔地為他梳理淩亂的後發。
月出的長發總是很順滑的,就像大多數二次元角色那樣在空中旋轉720度進行一場緊張刺激的大亂鬥都不用擔心會打結,抖一抖就能恢複如初;隻有月落的頭發總是倔強地彎曲着,從後腦勺支棱起來。
他感受着半身為自己順毛的動作眯起了眼睛,喉嚨裡溢出“呼噜呼噜”的聲音。
“還真是固執呐……”
月出看了看時間,擡手将平闆電腦按回去,大理石桌面裡傳來機械的“咔哒咔哒”的聲音,很快嚴絲合縫地變回一個普普通通的吧台的樣子。
“歡迎光臨,有什麼不需要為您服務~”默數了三十個數,兩人擡起頭,帶着迎賓人員那樣熱情得格式化的笑容異口同聲。
這笑容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
而來人,金發深膚、一張童顔如同大學生的店男人推開門,大步流星地走到兩人身邊:“一杯威士忌加冰,我自己來。”
他擡起灰紫色的眼眸掃過吧台後面的酒架,沉默了一瞬然後若無其事地吐槽:“兩個不喝酒的家夥開的酒吧,酒都沒有幾瓶。”
安室透挽起袖子,露出小臂肌肉緊實充滿力量感的線條,擡手拿下架子上唯一一瓶威士忌酒,一瓶蘇格蘭産的百富威士忌,熟練地找出酒杯和冰塊,動作流暢一氣呵成,端着調好的酒在與他們隔了一張椅子的空位坐下。
月落雙手一攤:“這段時間你們來的太頻繁了,沒來得及補貨——我沒事兒幹放這麼多酒幹什麼呢?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地盤上出現危險的醉漢。”
“如果真的在這裡成為醉漢,你……你們可不會手下留情。”冰涼的酒液流入喉中,安室透勾起唇角,,“試探的話也不必多說,我想月光大人也沒有耐心聽我拐彎抹角。”
“那麼,波本先生是想知道什麼呢?”月出曲起食指,用指關節扣了扣桌子。
“如果是想打聽我們的任務,那可是不行的哦。”月落豎起食指抵在嘴唇上,“大家都要嚴格遵守組織的保密制度。”
“我當然知道,但是朗姆大人那裡……”金發男人做出一副略顯苦惱的樣子。
“那看來朗姆大叔是已經在心理上超boss一步達成目标了,或許他應該去幼兒園老師會尊重他的好奇心并且圍着他轉圈鼓掌然後贊美一句‘好棒’。”
目标。安室透迅速捕捉關鍵詞并試圖理解月落流暢得不帶标點符号的長難句。
“我們的任務當然不可能向你們透露,私自探查代号成員行蹤可是很容易審訊室旅遊的。”
安室透喝掉剩下的酒液,做出免責聲明:“當然,我知道,但我隻是替朗姆大人辦事不是嗎?。”
他主動找上門,也是向月光威士忌和或許關注着對方的boss表明,自己“忠于”組織而不是朗姆。
朗姆的小動作瞞不過boss。
而他的探查也已經被發現。
“很明智的選擇。或許我可以告訴你一些,重要,又不那麼重要的東西——作為不能告訴你任務的補償?”
“boss會把你暫時調到阿美莉卡去,貝爾摩德姐姐也是情報組,她可不怕朗姆。”
兩個面容相同的秀麗少年同時探身湊近了他,擡手攀上他的肩膀,故意呵出一口氣——月落看着金發蜜膚的男人死死攥緊了拳頭,額角的青筋也鼓了出來,露出惡作劇得逞的笑容。
月出輕輕地擡起手,撫上男人燦金如陽光、純淨柔軟的發梢,就像撫摸一隻馬上要伸出利爪的貓兒那樣。
昏暗的環境和頭頂落下的燈光将每個人的臉都切割成一片片扭曲的色塊,即使用精密儀器分析也完全一緻的嗓音貼着耳朵從左右同時傳來,成為天熱而毫無技巧可言的催眠。
一瞬間安室透恍惚起來:他身邊究竟有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又或者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還有,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Since We'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
雙子終于在未獲得貝爾摩德授權的情況下說出了這句醞釀已久的台詞。
哇哦,神秘主義做派果然很酷。
月落克制住了吹個口哨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