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馬德拉被對方親昵的行為哄得飄飄然之時,大門再次被打開一個縫隙,窄窄的一條,成年人無法通過。
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悄悄鑽了進來。
他們很快發現了馬德拉,以及和馬德拉說話的大明星莎朗。就沖這周身泛着粉紅色小花的氛圍,江戶川柯南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來馬德拉所說的今晚要殺幾個人到底是不是玩笑話。
……嘛,如果是那當然最好了,他可不希望有人被殺。
灰原哀,“這樣的話你就被他戲弄了呢。”
江戶川柯南對這個倒是沒什麼所謂,他拉着灰原哀躲在馬德拉的視線死角。
“……比起他人的生命安全來說,被戲弄隻是一件小事啦。”他笑着說。
灰原哀聞言不再開口,她看向窗外,無盡的遠方。
今夜雪未停,沒有星辰。
她現在稍微理解了一點,為什麼蘿絲和波特會和工藤新一成為朋友,以及波特解釋的那句:飛蛾總會被光吸引。
“原來是這樣。”她喃喃着,聲音輕到近乎從中間斷開,“有多少人正因如此甘願與你……”
江戶川柯南緊緊盯着馬德拉和貝爾摩德,沒有聽清,“什麼?”他問。
“沒什麼。”灰原哀止住話頭,連帶着一些她自己也沒有說完未盡之言,目光随着江戶川柯南的視線一起看過去,然後一愣,“那不是莎朗.溫亞德嗎?”
江戶川柯南,“嗯?啊,對啊,大名鼎鼎的國際巨星……灰原,你說她是組織成員的概率有多少?”
灰原哀從未見過貝爾摩德,當然不知道她在大衆面前的身份。但女孩有着對組織成員極其敏銳的洞察力,而她在這位國際巨星身上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還是那句話,馬德拉願意幫助她,琴酒承認她,并不代表組織其他成員也是如此。
于是灰原哀用一種幾近審視的目光觀察着莎朗.溫亞德,末了,她告訴他,“一半一半。”
就在這時,背對着他們的貝爾摩德若有所感地側過身,視線掃過二人躲避的柱子,挑了挑眉。
馬德拉的目光也随着她一起移動。
“啊、”他發出短暫的音節,有一點驚訝,一點喜悅。
貝爾摩德正想說什麼,頭頂的水晶燈忽然暗下來,主持人站在前方的熒幕旁,向來賓們介紹酒卷的生平事迹。
由于逝者生前是著名導演,所以在他的追悼會上,主持會播放酒卷生前的著名影片,以及一些彩蛋來進行追憶。
貝爾摩德于是止住話頭,見遠處有人在和她招手,女人在黑暗中仔細辨認了一番,和馬德拉打了聲招呼,便朝着更暗處走去。
屋外飄着細雪,杯戶酒店二十三層的宴會廳内,危險悄然而至。
黑色大理石門廊上懸挂着“酒卷昭導演追悼會”的金色橫幅,政商名流們身着肅穆的黑色禮服,手持香槟杯低聲交談,熒幕投下的光影在他們臉上交錯,仿佛一張張浮動的假面。
在貝爾摩德隐入黑暗後,吞口重彥站在宴會廳角落的陰影裡,松了松勒緊脖子的領帶。
這位五十六歲的議員額角滲出冷汗,手中攥着半杯威士忌,琥珀色液體随着他顫抖的手指波動,在三天前,警視廳突然重啟對他受賄案的調查某建築公司社長在審訊中供出了與他秘密交易的錄音,這讓他心煩意亂。
然而更可怕的是,今早他收到一封沒有署名的信,紙上隻印着一行血紅的字:
【你的時間到了。】
不,不會的,他緊了緊嗓子,他對那個組織還有用,況且他們不是說會再給一次機會嗎?
在衆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在熒幕上時,吞口重彥卻顯得興緻缺缺,直到他收到了一封郵件,打開後,吞口重彥瞳孔驟然緊縮,他快速環顧四周,卻沒能發現什麼可疑的身影,但下意識的,身體便随着郵件中的内容行動起來,甚至還不忘将這種電子痕迹删除。
然而就在他點擊清空的那一刻,頭頂一聲細微的金屬斷裂聲打斷了吞口重彥接下來動作,他下意識擡頭,隻見黑暗中一道火花如毒蛇吐信般閃過吊燈鐵鍊。
砰!!!
一聲爆裂的碎響。
巨大的吊燈轟然墜落。吞口重彥的瞳孔在最後一瞬映出漫天崩裂的水晶,棱鏡仿佛化作千萬把匕首,裹挾着寒意刺入他的軀體。
在骨骼碎裂的悶響中,他仍嘗試伸出手求救。
怎麼……可能……。
有誰大喊着打開燈,于是燈光在五秒後恢複,但一切都晚了。江戶川柯南憑借身體優勢穿過縫隙,然後怔愣着看着這一幕。
碎裂的水晶吊燈下,鮮血從扭曲的西服下滲出,在地毯上暈開一朵猙獰的花。
而在他身後,馬德拉正咬着一塊宴會廳自助區的蛋糕,吃的津津有味。
他放下叉子,一聲金屬的脆響,江戶川柯南猛地回頭,對上馬德拉那雙黑曜石般,卻又無比迷茫的眼睛。
即使是被這樣瞪視,馬德拉也未曾轉挪他的雙眼,他隻是露出一個無害到讓人無奈的笑,站在最外圍的。
【發生什麼事了?】馬德拉的眼睛這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