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班的補課費,還有楊君澤同學的整個書包都丢了,有人知道這件事情的線索,可以在紙條上寫下相關線索。”班主任威嚴的掃視了一圈全班。
原定的課程取消,換成了班主任的晚自習。班主任是個精瘦的老頭,教學生涯超過三十載,這是他帶的最後一屆學生,班上卻出現了這樣的惡性事件,讓他十分惱火。
“雖然罪犯應該不是出在我們班級,但是如果出現了萬一的話,自覺找老師承認,你們都是有前途的孩子,學校可以既往不咎,否則,等會兒警察來了的話,可就不好收場了。”班主任又補充道,話中恩威并施。
雖然學校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被偷竊的金額有3萬元,已經到了盜竊罪的起刑點,性質極其惡劣,又是發生在寄予厚望的一班。
教室裡一片沉寂,學生們互相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同學,遲遲不敢下筆。
潭楓丹看着楊君澤空着的座位,作為直接責任人,他被叫去單獨談話。
她絞盡腦汁地回想,希望能找到什麼線索幫到對方,大腦卻是一片空白。那個時間節點,她還處在在哀悼她無疾而終的暗戀的悲傷情緒裡,根本無暇顧他。
令人窒息的沉寂持續到了晚自習鈴響,有同學要求去洗手間,舉手的人越來越多,班主任無奈之下隻能放行。派出所的警察把楊君澤周圍一圈的學生挨個叫進去談話,第一個就是容钰。
潭楓丹一個人站在走廊吹着夜風,感覺煩躁的心情也有所緩解。
“等會兒,第二節晚自習下了,不會還不放我們走,留這警察挨個盤問吧?”一個男生焦急地說道。
“要我說,有啥好查的,保不齊是那楊君澤監守自盜,那麼多人的教室,怎麼會有其他人能當着所有人的面把整個書包偷走?”另一個男生說道,潭楓丹認出來是她的同桌陳钊,平時說話尖酸刻薄,從他嘴裡班上沒一個好人,他自己身上也沒發生過一件好事。
“沒有證據的事情,你不要随便猜測!毀人清白!”潭楓丹從來沒有這樣高聲反駁過其他人的話。
“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是不是你幹的?馬上要被趕出一班,走之前撈票大的。”被平時軟綿綿的女生駁斥,陳钊感覺在兄弟面前特别沒有面子,說話格外狠毒。
成績問題正是踩到了潭楓丹的痛處,她眼睛一紅,鼻子一酸,小珍珠在眼眶裡打轉。
見着兩人要掐起來,周邊其他同學趕緊勸架,分開他們。
眼淚再也無法抑制,潭楓丹不想被人看到,逆着課間的人流,走着走着,來到了黑暗的樓梯間,隐隐聽到有人的講話聲。
“這裡是3萬元,你去承認了,我們之間就一了百了,也不用麻煩警察叔叔挨個給你們班的同學做筆錄了。”明明是充滿惡意的内容,對方的語氣卻十分悠哉,甚至尾音還打了個轉。
“那視頻呢?”樓梯間傳來楊君澤猶豫的聲音。
“當着你的面删掉。”歡快的語調沉了下來,透露出陰鸷的氣息。
楊君澤沉默了片刻,竟然答應了。
潭楓丹突然明白了,對方是在威逼楊君澤承認這起冤案。雖然老師說了主動承認既往不咎,但是如果他被打上小偷的烙印,楊君澤該怎麼度過高中生活剩下的兩年半?
潭楓丹想起了容钰早上提到的事,原來楊君澤真的一直在被有預謀的欺負,并不是無聊的八卦閑談。
她敬他,仰慕他,遠遠的偷看他,暗自在心中将他奉上神廟,卻對他的真實情況一無所知。
她以為他是理智冷靜,殊不知在他冰冷的表情下湧動着怎樣澎湃的情緒。
原來真正視而不見的一直是她。
一股悲壯的的熱流從她的心髒泵出,如奔騰的江河般随着血液湧向了她的腦子。潭楓丹從轉角沖了出來,用最大的聲音掩蓋着心中的不安:
“你們别威脅他,我剛才錄音了。”
幾道惡狠狠的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審視着這個意料之外的闖入者。樓梯上三三兩兩坐着幾個像成年人一樣高大的男生,無一不是兇神惡煞,不懷好意,看來整個一中的壞學生,從高一都高三,都彙集于此了。
焦灼的空氣裡,為首的黃毛坐在台階第一層,伏地大笑,誇張到幾乎要從樓梯上滾下來。
“哈哈哈!你誰啊?拍電視劇嗎?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