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卻隻是滿不在乎地拉着她往前走,絮叨道:“我們小耗子這麼心軟又脆弱可怎麼辦啊?隻有爸爸保護你啦,這段時間下了晚自習我送你回家。”
潭楓丹現在聽見“爸爸”這兩個字心中就一陣酸楚,下意識地反駁:“才不是,我隻是……”
“隻是什麼?”
看着胥辛逼近的俊臉,明明沒有什麼好感,更多的是恐懼,但年輕的荷爾蒙一上頭,少女春心蕩漾,一時間竟紅着臉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她試圖把話題轉移到别處:“晚自習你又沒來過幾次?”
“那爸爸就陪你上晚自習呗,是不是很安心啊?”
如果胥辛的話裡沒有那麼多“爸爸”,此刻氛圍一定暧昧爆棚。但是對方開玩笑似的口吻,又讓潭楓丹覺得好像隻有自己在心髒怦怦跳。
潭楓丹正想着說點什麼從這些暧昧的話題繞開,遠遠地看到了媽媽在往這個方向走,她慌張地一把甩開了胥辛的手,又怕急于切割的态度惹得胥辛不悅,着急解釋,差點結巴了:“我……我媽過來了,怕她誤會。”
胥辛沒當回事:“有你媽陪你就行。”
他又打了個哈欠“我也困了,早點回去睡吧,明天有大戲上演。”揮手告别上了路邊的保姆車。
潭楓丹方才注意到,這輛黑色轎車剛剛一直龜速跟着兩人在路邊爬行,幸虧晚上這條路幾乎沒什麼車經過,不然肯定要驚起鳴笛一片。
夜晚視線不佳,媽媽并未看清兩人的動作,甚至沒看清另一個人是誰,随口問道:“容钰回來了嗎?她又長高了?大晚上她去哪兒呀?”
“是另一個同學,向我請教個問題,他家住的遠。”潭楓丹盡量假裝若無其事,見母親沒有察覺到異樣,趕緊把話題拐到别處,撒嬌道:“媽咪不是今天出差不能來接我嗎?”
“你還說,我剛下飛機就急着回家看到你不在,時間又這麼晚了,最近發生那麼多事,你早點回家,同學要請教你問題讓他們第二天再說。”媽媽似乎是怕教訓的口吻會給她帶來壓力,又溫柔道:“給你準備了夜宵,回去吃了,也别學習到太晚,還有兩年呢……”
母女兩絮絮叨叨的說着些瑣碎的事情,潭楓丹回去洗完澡又吃了夜宵,指針便走到11點了,她又學了兩個小時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潭楓丹被叫到了會議室。這次會議由朱校長親自主持,人不算太多,老師隻來了高一年級主任、苻魏西所在的17班班主任,潭楓丹所在的25班班主任孫老師。
同學倒是黑壓壓來了一群,坐在胥辛的身後,有25班也有外班的。會議室的另一側,則是坐着苻魏西和王佳妮。王佳妮的身邊坐着的女人打扮靓麗,正在對着鏡子檢查妝容,潭楓丹記得在别墅裡見過,她是王佳妮的母親。苻魏西身後則坐着一男一女,男人是潭楓丹被鎖在教室那晚發現她的校工保安,女人十分瘦小,蠟黃的臉,眼睛不住地轉溜,打量着來人,潭楓丹有點眼熟,好像是食堂打飯阿姨。
幾個同學在胥辛的指揮下有序發言,指認了苻魏西和王佳妮如何有組織有計劃展開了對潭楓丹的一系列校園霸淩行為。孫慧慧的同桌認領了在王佳妮的威脅下,從孫慧慧那裡多次偷走了潭楓丹的數學錯題本并扔到湖裡。
另有幾人認領了在王佳妮的組織下,在晚自習下了後拖住潭楓丹在教室停留的時間,并在王佳妮的授意下傳播相關風言風語,鄰班的大姐頭也之指認是在王佳妮的帶領和煽動下開始一些列霸淩行為,連童菲也改口了。
苻魏西說的和昨天晚上差不多,他看起來沒有明顯的皮外傷,但臉部浮腫,整個人明顯失魂落魄,提不起精神勁,保安怏怏地站起來承認,他是苻魏西的父親,托學校對貧困生地照顧,在學校裡當保安,改口是怕對苻魏西更為不利。當晚,他們接到了王佳妮的電話,如果他們不按照王佳妮的吩咐去說,就會有同學指認苻魏西在他父親的幫助下,故意把潭楓丹鎖在教室裡猥亵。
最後,胥辛拿出關于所謂的“潭楓丹和苻魏西情侶照”系ps的鑒定文書,要求朱校長進行裁決。
“作為被告,我應該也有權為自己辯護吧。”王佳妮舉起了手,相比低頭不語的苻魏西,她沒有絲毫恐慌,甚至臉上依然還挂着招牌的乖巧甜美微笑,像是在上課舉手回答問題。
幾個老師交換了眼神,同意了她的請求。
王佳妮的第一炮對準了旁邊的苻魏西:“你說我花錢收買你,證據呢?”
苻魏西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給的現金,我有什麼證據。”
王佳妮畏縮道:“大家都看到了嗎?像我這樣柔弱的女孩子,怎麼可能威脅苻魏西做事呢,更何況,保安大叔是苻魏西的爸爸,爸爸無意之中發現了兒子的罪行又包庇,聽起來不是更為合理嗎?”
苻魏西氣急敗壞極了,掄起袖子要揍王佳妮,還沒實行就被其他同學按在了桌子上。
王佳妮恍若一隻受驚的小白兔,躲閃間跑到了老師面前。朱校長安慰了兩句,她像是再也忍耐不住似的,回頭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哭訴道:“朱校長,雖然我沒有潭楓丹同學成績優異,但是一直也表現良好,我剛入學就代表學校參加全省的演講比賽,在您的指導下拔得頭籌,去年年底,我還主持了學校的聯歡晚會,會後,您對我說,好好努力,以後前途無量。我一個柔弱的女孩子,為什麼要去做這些事呢?”
說到最後一句,她像是委屈的說不出話來似的,黯然神傷的樣子我見猶憐。
有過類似經曆的的潭楓丹也心有戚戚,轉過頭小聲問道:“胥辛,會不會是我們搞錯了……”
胥辛冷哼了一聲,敲敲桌子示意衆人肅靜:“某些人眼淚收一下繼續,不回應就算其他的指控你都認了。”
王佳妮低下頭胸腔劇烈欺負了好幾次,纖纖玉指握緊又放松,反複幾次,這才擡起頭,滿臉淚痕哽噎道:“我……,你在這裡,我說不出口。”
朱校長遲疑道:“胥辛和這些事情沒關系吧,事發時他甚至不在國内。”
王佳妮露出“我就知道”的委屈表情,她沒有辯解,隻是用欲語還休地看着老師們,象是有什麼話要說又不敢吐露。
老師們小聲交流了幾句,最終決議屏蔽所有人,聽取王佳妮在會議室單獨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