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甜美的公主房變成了廢墟,唯有床上還保留着一片淨土。
躺在床上小憩的女孩,天真無邪的面容如同睡美人般楚楚動人,隻等着王子吻醒。
一樓傳來開門的聲音,沉重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卧室。中年男人看着無處下腳的卧室,神情肅穆,站在門口,極為不悅發問道:“張嫂說你因為欺負同學被學校開除,回來發瘋把家拆了?”
“是的呢,父親大人。”睡美人半睜美目,睡眼惺忪地伸了個懶腰,坦然自若,毫無羞愧之情。
她懶洋洋道:“鄭紹雨,好好回味吧,這是你最後一次能榮幸聽到老娘對你的尊稱,來把字簽了。”
說完,朝門外的男人扔了一個文件袋,第一份文件是從胥辛拿來的證據,後面則是一份離婚協議,裡面的撫養費是一個天文數字。
男人出乎意料的冷靜,他看完文件後,陰毒的小眼睛掃視了一片狼藉的房間,當然也沒放過碎片裡的攝像頭,最終定格在了王佳妮身上。
女孩氣勢洶洶地瞪了回來,男人上下打量了良久,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不錯,不愧是我鄭紹雨一眼看中的小野貓,這些資料應該不是你收集的吧?”
“沒錯,胥辛給的,你那些醜事已經傳的滿天飛了,A市有頭有臉的人都知道了。”王佳妮毫不猶豫地把髒水潑到了胥辛身上。
為了擡高談判的價碼,她又補充道:“不過這些資料現在都在我手裡,我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你覺得憑這些東西有用?”男人依然沒有着急,悠閑地點燃了一根煙。
白煙緩緩升起,男人沒有着急,王佳妮開始着急了,她色荏内厲地虛張聲勢:“你别想對我做什麼?我可是還有後手的。”
“後手,什麼後手?”男人信步走了進來,翻身上床,女孩如同被圍堵的獵物般一點一點往裡縮,直到她退無可退,身後就是牆壁。
對峙中,一樓再次傳來開門的聲音。沉寂的房子裡,張嫂的問安清晰可辯:“夫人,您回來了。”
王佳妮用盡最大的音量嘶吼:“媽,你快跑!别進來!”
如果她們母女倆都折在别墅裡,她的布局就全完了。
樓下媽媽沒聽清,反而快步走了上來,邊走邊念到:“妮妮,你說什麼?媽媽聽不清,我馬上就上來了。”
并最終走進房間看見了石破天驚、違背人倫的一幕。
媽媽,對于大部分孩子來說,隻要母親的形象躍入腦海,就會感到十分的安心。
她是你在世界上見到的第一個人,用她的血肉無私的哺育你,為你提供溫暖的、舒适的家,她獻祭了自己的虛度光陰換取了讓你成長的魔法。
媽媽,這個詞語等同于無私的愛、奉獻和庇護。
但是,眼前的女人卻像是驚擾了什麼神聖的儀式一般,惶恐地退回門外。
看到這一幕,還在掙紮的王佳妮的血都冷了,很多被她刻意忽略的、奇怪的地方,她終于想明白了。
為什麼繼父那些幾乎算是明目張膽的行徑從未被發現?為什麼她對除了外貌和禮儀之外的事情越來越漠不關心?
因為她在默許。
但即使血淋淋的真相呈到她眼前,她還是不願意相信,過去月薪2000塊的時候願意花1000塊給她買蛋糕和櫥窗裡的小熊玩具的媽媽,交完房租一分錢也沒,隻能去菜場撿爛葉子做“珍珠翡翠白玉湯”的媽媽,仍然會安慰因為要求過于昂貴的禮物而自責的她:“我的小公主就上上天賜給我最寶貴的禮物了,你配得上所有美好的東西。”
她是真心相信的,在這個殘酷的世界,還有一個人,無論内裡的她是多麼肮髒不堪,媽媽永遠會給她無條件的愛,事事以她為先。
王佳妮的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清:“媽,我交給你的U盤呢?”
“你是說這個?”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了U盤,濕乎乎的手掌摸上她光潔的臉蛋,貪婪地像是在撫摸一件稀世珍寶,字字誅心:
“寶貝,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娶一個老太婆?”
“我的新娘從來就是你!”
“提貨時間已經晚了兩年了,兩年,你知道我是怎麼過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