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比誘惑不成被教訓,更凄慘的事情嗎?潭楓丹暗想,臉上洋溢着燦爛的微笑,回怼道:“君澤,給你一個小小的建議,你該去健身了。”
然後,楊君澤就真的去健身了。
楊君澤很忙,所以他專門把一間房改造成了健身室,請健身教練定時上門輔導。頭一回看到健身教練的背影時,潭楓丹吓了一跳,以為是胥辛闖進來了,連退數步,撞到了拐角的牆上,發出砰地巨響。
高大的男人回頭,是一張比他們都年輕得多的面孔,像是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和胥辛長得一點也不像。他扶起倒在地上的潭楓丹,寬大的手掌拂過她的後腦勺檢查,溫暖而又有力,關切地問道:
“楊太太,你還好嗎?”
“我沒事。”
兩人交換了姓名,健身教練叫傑森,再之後,潭楓丹經常看到傑森出入,會微笑着打個招呼,逐漸習以為常。
在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楊君澤邀請潭楓丹上二樓,同育兒嫂交代完照顧硯硯的注意事項後,潭楓丹換上了真絲睡袍和蕾絲吊帶睡衣,沐浴在楊君澤評估貨物的目光中,神情自若地走上了二樓。
其實她心情很糟糕,害怕着不知何時會響起的驚雷,她也讨厭着這樣的自己,為了換取楊君澤保守秘密而獻上身體,恰恰應證了小美帶着諷刺的笑容說出的那句話:“丹丹姐,我覺得我們是一樣的哦。”
如果是過去,潭楓丹會糾結,到底是為什麼走到了這一步呢?但是現在她不會再執着于意義,隻會毫不猶豫地做出當下的最優解。
保護硯硯,遠離胥辛,就是當下的最優解。
走上二樓,楊君澤用黒色的綢緞蒙上了潭楓丹的眼睛,牽着她走進了卧室。
視線受阻和窗外越來越近的雷聲讓她莫名感到了不安,隻能用嘲笑掩飾心中的恐慌:“楊君澤,你是害怕我嘲笑你的身材嗎?”
“這樣更有趣,不是嗎?”男人的聲音如窗外的夜色般低沉。
“你是金主,随你的便。”潭楓丹大剌剌地躺在柔軟的床鋪上,假裝無所謂。
談判的第一要義,就是不能暴露自己的怯懦,這還是胥辛交給她的。
在男人的手指靈活地解開她的浴袍系帶之前,潭楓丹按住了他的手,用那種不容置疑的口味協商道:“在交易開始之前,我想再次确定一遍我們的條件,你不會告訴胥辛真相吧?”
“當然。”男人輕笑,聲音聽起來有些遙遠。
潭楓丹的手無力的垂下,像砧闆上的魚,任人宰割。一道氣勢洶洶地驚雷閃過,震耳欲聾的雷聲吓得她條件反射般地哆嗦。
“沒事,我會在這的。”楊君澤溫柔地牽起她的手,握在手心裡,猶如很多年前,潭楓丹還是少女的年紀,在雷雨交加的晚上,徹夜難眠時,胥辛在電話那頭對她許諾的那樣。
潭楓丹逐漸卸下了了戒備,僵直的身體也放松了下來。
度過了初期的凝滞和阻塞,其實做那檔子事沒什麼新鮮的,在繁衍的原始本能的刺激下,在多巴胺的獎勵中,被快感所捕獲。
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心理上滿足了與同類互相取暖的慰藉,也許比生理上更為重要。
和胥辛做那檔子事的時候,他永不魇足的欲望,其實會讓潭楓丹有一種優越感,好像她在被他強烈的需要着,一舉一動甚至每一個眼神,都有着特别的含義,愛情的濾鏡将這件事無限神聖化了。
現在潭楓丹卻發現,原來和一個不愛的人做,她也是會有快感的,隻是沒那麼強烈,甚至能抽出空餘的腦子點評。
動作挺熟練的,平常實踐不少吧?啧啧啧,楊君澤平常看起來禁欲的樣子,私下玩得也挺花嘛。
等等,他的手掌有這麼寬大嗎?
被硬硬的胡茬掃過的時候,潭楓丹在腦子裡拼命地回想,剛才上樓的時候,楊君澤白淨的臉上留了胡須嗎?
第三人愈發粗重的呼吸聲,存在感強到讓潭楓丹無法忽略,她蓦地感到男人遊走愛撫的手,像是在拉扯她的腸子,攪和個稀巴爛。
難以抑制的惡心感,讓潭楓丹迸發出了無窮的力氣,從男人強壯的手臂下掙脫出來,伸手拉下了眼罩。
屋内沒開燈,漆黑一片,一道閃電劃過,潭楓丹看到了剛剛在她身上起伏的男人的面孔。
一張陌生的臉。
好吧,也沒那麼陌生,大腦宕機又重啟後,潭楓丹認出了,他是楊君澤的健身教練,傑森。
至于楊君澤本人,坐在離床邊不遠的椅子上,觀看着這活色生香的一幕,臉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紅,即使是穿着寬松的睡褲,也能看的出來明顯起了反應。
潭楓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踹開傑森,帶上硯硯,逃離這個前一天她還覺得溫馨的家,她隻記得自己赤腳在狂風暴雨裡奔跑,懷裡硯硯害怕地嚎啕大哭。
她可真是個不稱職的媽媽。
第二天早上,楊君澤看到系着圍裙做早餐的潭楓丹,臉上挂着驚訝的神情。
“你回來了?我還以為……”素來鎮定的男人,頭一次露出了欣喜若狂,兩步并作一步,急得差點左腳絆右腳。
“老娘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過你呢?”潭楓丹帶着微笑,高高舉起手中的平底鍋,砸暈了楊君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