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是對方的好友。”
發出去的消息被拒收,當胥辛看到系統提示,一臉懵地問王佳妮:“你不是說你是先天撩妹聖體,一撩一個準嗎?”
王佳妮振振有詞:“她一定是太激動删錯了,你等着,我熟三秒,她一定馬上把你加回來。”
手指纖長,如削蔥般白嫩細膩,指甲塗了裸色的指甲油,粉嫩有光澤。
但是漂亮精巧的指節都敲腫了,黑屏的手機,依然無聲無息。
胥辛面如死灰,戀愛導師王大師魔怔地自言自語,不應該啊?
寄宿深情的樂章,彈鋼琴的王子殿下,久别重逢的初戀,多麼完美的戀愛故事,女主角怎麼不配合演下去了呢?
“我知道了,女人都是視覺動物,你應該出現在她面前,牽住她,抱緊她,狠狠地吻她!”
“而且女人都有慕強情節,你别再演被失憶困擾的小助理了,我要現在立刻馬上看到霸道總裁上線,用上位者的口吻說,女人,你不能對我說不。”
王大師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脈,為自己天才的想法,激動地渾身發抖。
男人半信半疑,但還是通知Amanda明天飛D市。
“胥少,你這戀愛要是談不成,咱們前期花了這麼多心血,這項目是投還是不投啊?”
Amanda覺得自己是鹹吃蘿蔔淡操心,金融圈接觸的達官顯貴多,帝都的這群闊少,為了美人一擲千金,什麼荒唐事做不出來?
但是胥辛之前不是這樣的。
原本老闆讓她輔佐一個剛滿18歲的有錢少爺,她還不服氣,覺得對方是來鍍鍍金,想要個好聽的名頭,隻會在辦公室裡打高爾夫,沒過兩天就找不到人影了。
沒想到,除了大學上課和偶爾消失一段時間,胥辛真的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這份“實習”,投資決策做得有模有樣。
看來還是不能在同一家公司待得時間太久,都看到上司暴露本性了,是時候跳槽啦,走晚了别讓我背鍋。
“我是真的覺得這個項目有前景,才投的。”胥辛的聲音充滿自信:“而且我肯定能成。”
提前開會打亂了計劃,來不及訂會議室,所以這場會是在辦公室開的。
名為辦公室,實則是F大附近逼仄低矮的民房,牆面上坑坑窪窪,是回南天返潮,留下的痕迹。
老舊空調用不了,又沒有暖氣,南方冬天的濕冷也同樣寒氣逼人,更何況今年有寒流入侵,從北向南,攻城掠寨,長驅直入,凍得人哭爹喊娘。
被圍在中央的男人,畫風十分清奇,在一群穿着厚重羽絨服還在吸鼻涕的大學生中間,顯得格格不入。
他穿着複古的墨綠色人字紋粗花呢西裝三件套,馬甲裡是筆挺的襯衫而非毛衣,西裝外套口袋裡的手帕巾和領帶花色形成呼應,孔雀開屏的樣子,像是來求婚而非談生意的。
如果他不是一臉鐵青的話。
Amanda先開口尖叫了起來:“什麼?你們又要拒絕投資?”
項目組成員們如小雞啄米般,齊齊點頭,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還是沈東明站出來解釋:“我們有了一個更合适的投資人,她對我們的項目更加了解,也不會附加任何條件。”
“我們公司前期投入的成本呢?我要起訴你們!”作為甲方爸爸,Amanda從來隻有拒絕别人,沒有别人拒絕的份,現在竟然被人截胡了,這群大學生不會在拿她開涮吧?Amanda氣不打一處來。
胥辛則要冷靜得多,雖然面色不悅,但他并未流露出多餘的情緒,冷酷得像一隻正在觀察獵物、伺機給出緻命一擊的豹子。
他的目光銳利地投向潭楓丹:“新的投資人,是你吧?”
她避開他的視線,垂眸:“胥辛,我們談談吧。”
等待其他人退場的時間,潭楓丹沏了一壺茶。
茶具是沈東明一年前買的,為了慶祝他們擁有第十萬個用戶,熟料,團隊的财務狀況之後江河愈下,連水都沒心情喝,更遑論泡茶。
香味伴随着水汽袅袅升起,胥辛的眼神鋒利地像一把冒着寒光的寶劍,斬斷這片霧霭氤氲,看清她的真心。
他終究是沉不住氣,先開了口:“500萬不是一個小數目,你的錢是怎麼來的?”
“讓我來猜猜,高中時,你賣了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用這筆錢,當第一桶金進行了再投資,方式嘛,像你這樣沒有門路的學生,能找到比茅台股價漲得還快的投資方式,大概隻有比特币了吧。不過你大概隻知道那些禮物是奢侈品,不知道是我找品牌定制的,都是全球獨一無二的,你賣得便宜了。”
被拆穿,潭楓丹仍是鎮定自若的模樣,她沒有擡頭,語氣平淡:“既然你已經恢複了記憶,又何必問我呢?”
若是仔細觀察會發現,她原本輕巧娴熟如行雲流水般的洗茶動作,變得凝澀。
“我現在,連被你利用的價值也沒有了嗎?”
潭楓丹一怔,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對上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為什麼要一副委曲求全的樣子?
三年前的巷子,那個身影明明就是你,既然已經記起,為什麼過了三年,才找過來?
不過是胥少爺的一時興起的遊戲罷了。
絕不可心軟,絕不可放縱感情滋生,絕不可重蹈前世的覆轍。
潭楓丹收斂起多餘的情緒,仍是淡淡的語氣:“在商言商,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對,胥辛,你想要什麼?”
她試探性地搭上了他的手腕,動作很輕,拂若無物。
“我不是這個意思。”胥辛甩開了她的手,動作大得掀翻了桌子,桌上的杯杯壺盞灑了一地,發出清脆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