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楓。”胥辛像是有點難為情似地:“你能不能去見見我的朋友?他們說我每次喝醉了都會念叨你的事情,卻從沒見過你,都說你是我幻想出來的。”
潭楓丹能怎麼辦呢?當然是隻能盛裝出席胥辛的謝罪宴,畢竟昨晚胥辛名義上,可是為了她,放了兄弟們的鴿子。
李旭言坐在主座上,如果眼神裡蘊含的能量可以具象化,他大概能像X戰警裡的鐳射眼一樣發射紅寶石色的沖擊光束,把那對狗男女射個對穿。
名為謝罪宴,實為虐狗會。
胥辛口口聲聲說着對不住各位哥們,自罰三杯,給大家賠罪了,但是注意力一直黏在女朋友的身上秀恩愛。
剝什麼蝦?她沒有手嗎?
喂口蛋羹還要吹熱氣,誰會被這種東西燙到啊?
那個心高氣傲的家夥,竟然會一臉滿足地吃别人碰過的東西,不是哥們,這麼多菜,咱缺這一口嗎?
李旭言内心瘋狂吐槽,覺得胥辛真是堕落了,不由得諷刺道:“這睡過了,還真是不一樣啊?”
剛剛還甜甜笑着的大狗狗立刻變了臉色,端起酒杯潑了李旭言一臉,冷聲道:“嘴巴髒,你就自己好好簌簌。”
“胥辛,我艹尼瑪!”李旭言本就窩了一肚子火,胥辛又當衆整這一出,氣得掀桌子,跟他拼了。
兩人扭打在一起,把包廂裡裝飾的瓶瓶罐罐碰碎一地,其他的二代,們勸也不聽,靠近被挨打,隻能叫來酒店經理給他們清場子關店,避免上新聞傳回國内。
前世,“老李”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是胥辛生意上不可缺少的人脈,兩人捏着鼻子互相利用,偶爾陰陽怪氣,卻從未像這樣真槍實戰地幹架,潭楓丹也犯了難。
“老李”是練家子,看着有些武術功底,但在實戰經驗豐富的胥辛面前,完全不夠看,很快處于下風,胥辛要是上頭了,真把他打出事了可怎麼辦?
要說“老李”背後的世家,即使殷夫人的家族正當權時,也要敬他們三分。
兩家都不是好惹的,素日裡稱兄道弟的男人們作壁上觀,索性誰也不幫,潭楓丹硬着頭皮走進亂局,抱住胥辛的胳膊,一個戰術假摔,跌倒在地,連聲慘叫。
“小楓,你怎麼樣了?”胥辛心急抽身,結結實實挨了李旭言一拳,顧不得還擊,上前查看潭楓丹的傷情。
現在就算不疼也得裝疼啊?潭楓丹一連串哎喲喂,渾身都疼,好像剛才打架的是她。
李旭言踹了胥辛一腳,但是此刻胥辛的注意力全在親親女朋友身上,挨打了也不還手。
對手沒了戰意,偷襲又勝之不武,李旭言隻能站在旁邊生悶氣,其他人圍上來好言相勸,但他的眼睛還在死死地盯着裝病的潭楓丹,突然嘟囔道:“沒意思”,甩開衆人就要獨走。
李旭言自诩是個人物,追求刺激無所忌憚的胥辛,在他眼裡也算有模有樣,所以他才把他當朋友,可是現在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的家夥,實在是太窩囊了。
這要是真讓李旭言就這麼走了,這梁子還不結下了?潭楓丹急得病也不裝了,起身快步拉住“老李”:“今天的事情原本就因我而起,那麼也請李哥給個面子,讓我有機會賠罪。”
她叫來服務員送上一瓶本地白蘭地,倒了兩杯,遞了一杯給李旭言,曼聲道:“我幹了,您随意。”
喝完後,又倒了一杯,直至紅着臉把這瓶白蘭地喝完,才倒進一直在旁邊阻止她的胥辛懷裡,看起來楚楚可憐。
一個不勝酒力卻又委曲求全的弱女子形象,穩穩立主了。
旁觀的二代們鼓起掌來,這群二代年幼時多成長于帝都大院,潭楓丹“大飒蜜”式做派很對他們胃口,紛紛自發上前勸和,這回真心誠意了許多。
李旭言看着潭楓丹在胥辛懷裡裝醉,眼角直抽抽,但是在這麼多人面前和一個女人計較,實在有損臉面,也隻能算了。
衆人在旁邊的包廂另起一桌,經過了剛才的一通發洩,這回喝酒劃拳倒是暢快了許多,氣氛十分熱烈,隻有小情侶還在角落裡不合群地溫存,仿佛處于另一個獨立時空。
“老李”餘光掃過,冷哼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快結束的時候,胥辛起身去結賬,李旭言看着不裝醉了,怡然自得補妝的潭楓丹,霎時間氣不打一處來,又上前諷刺幾句:“之前沒看出來,林小鳳,你有點手腕啊。”
“謝謝您的認可。”潭楓丹微微一笑:“不過您是不是記錯了我的姓?”
“攀上高枝就忘了自己姓什麼了?這裡是社會主義中國,就算你真能嫁給他,我們國家也不冠夫姓的。”李旭言振振有詞地教育她。
李旭言的理所當然讓潭楓丹想起了很多被忽略的細節,昨晚明明是李旭言第一次見她,為什麼卻表現得如此熟絡?
他把她當成了誰?
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潭楓丹感到不寒而栗,危機刺激了她的大腦急速檢索,想起了大學時代的一樁舊聞。
“小U”的第一介紹視頻上傳到學校的論壇後,作為視頻主角的潭楓丹遭到了一個遠在帝都IP地址的謠言攻擊,第二次則被懷疑是某個經常在帝都活動的網紅出鏡,她當時還懷疑是潭鏡磨的私生女。
現在想來,這兩件事會不有有某種隐秘的聯系呢?
那個網紅的社交ID叫什麼名字來着?
潭楓丹用溫溫柔柔的語氣布下了陷阱:“那您覺得這個名字跟‘鳳求凰’比,那個更好聽呢?”
“這不是你網名嗎?現實生活别人這麼叫你不害臊嗎?”李旭言抓住機會大力挖苦她,卻在潭楓丹的笑容中感受到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胥辛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你們倆讨論什麼呢?這麼專注。”
李旭言腦門冒汗問道:“兄弟,你女朋友叫什麼來着?”
“小楓啊,是不是很可愛,不過我們約定好了,這是獨屬于我的稱呼,你别這麼叫啊。”胥辛說着說着,自己也像是害羞似地笑了起來,美得冒泡。
“大名!我是問大名!”李旭言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聲音裡充滿了急切。
“潭楓丹。”她在胥辛的傻笑中說出了自己的名字,還向李旭言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很高興認識您。”
艹,他把真的當替身了。
當握住那支仿佛是惡魔觸手般的芊芊玉手時,李旭言絕望地想,如果胥辛知道他洩露了他最大的秘密,會不會想殺了他洩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