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的安靜。
夏南鸢徹底的無語了,她的心,簡直跟着樹上被吹落的雪花一樣,簌簌地往下落。
如果可以,她現在就想把趙銜抓來,狠狠地打一頓!
眼見她不再說話,夏南鸢身邊的一位老大娘握住她的手,一副過來人的口吻,拍着她的手背道:“姑娘,大老遠的跑來臨州,不容易吧?”
那是真的不容易,都被人追的都險喪命了。
夏南鸢點了點頭,老大娘則笑着同她道:“所以呀,不要怕,謝世子現在将你藏着不外露,不就是因為輩分問題嗎?隻要你們出了五服,這些都不是事兒!”
“……”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有沒有人能救救她?
夏南鸢無語望天,眼淚都快讓她給憋出來了。
衆人還全當她是害羞,有婆子還笑着說人姑娘臉皮薄,就别再欺負人了,順道還給她讓出個椅子讓她坐那等。
不知過了多久,謝雲絡從裡間出來,見她正趴在椅子旁的茶幾上,眼睛都被她給趴腫了。
然而跟在他身後的趙銜,情況也沒比她好到哪,死命地揉着眼睛,沒腫也被他給揉紅了。
方才,謝雲絡讓他在裡間縫豬皮,那薄的透光的豬皮上敢有一針穿透,他把他在臨州城,所有不學無術的事迹全部告訴他爹。
果然,趙銜後面吓得再也不敢說話了,生怕一激動,豬皮直接兩半了。
就這樣,衆人的目光全都毫無避諱地朝他們兩人看,夏南鸢一時又低下了頭,而謝雲絡僅看了她一眼,之後,醫館外,突然跑來他府上的家丁道:
“世子,不好了,吳統領不知怎麼了,今日早間突然帶着撤出來的兵堵在臨州通往江南各地方的官道上,手裡還拿着他夫人的畫像,凡是出城的,皆一個個扣下來搜查,就連我們給大夫人送磚茶的車,都被人扣下來翻動的,上面的茶全都散落了一地。”
“啊?他這怎麼還沒完啊?”
“是啊!他夫人還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為何偏偏和咱們臨州城過不去?”
“還總是碰謝府的東西,沒點證據,他怎麼敢啊?”
衆人又是一陣議論,全都有些擔心地看向謝雲絡。
而此刻,夏南鸢從那家丁口中聽到“畫像”那一刻,就吓得兩腿發軟,今日,她可是差點,就被謝府的馬車,給送出城去的。
謝雲絡的目光,環顧了四周,最終落在那名家丁的身上。
“吳統領可有說,為何會這樣?”
“據說昨夜吳統領帶兵離開後,夏府的人不但送來他夫人的畫像,還說了她跟您……跟您……”
跪着的家丁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謝雲絡,低頭道:“跟您侄子有些關系。所以,吳統領才認定是您侄子将他夫人藏起來,定然還沒出這臨州城。”
一時間,夏南鸢有些無助地望向謝七叔,卻見他神色微凜,默不作聲。
接着,那家丁又道:“吳統領還說,他是答應了您不騷擾臨州城的百姓,但卻沒說,不能在城外堵他夫人的。您侄子一慣喜歡同您作對,您何不趁此機會,搶了他的女人,出了這幾年的惡氣?”
他話音剛落,周圍又是一陣竊竊私語,衆人都在議論謝世子和他侄子到底因為什麼,謝老将軍,怎麼還會有個孫子?
然而夏南鸢卻緊張地抿住了唇,她不知道謝七叔究竟會是什麼意思。
他會不會,真的把她給交出來?
而就在她心裡不知所措時,謝雲絡卻随手,截住了一個醫館小厮手裡的香。
“除了讓我搶景瑜的女人,吳禦還說了什麼?”
他順勢撥弄着香爐裡的煙,地上跪着的小厮喘息了幾秒,緩了緩道:“吳統領說今日毀了您的茶,會再賠您一車,另外他還讓奴才幾人好好記住那畫像裡的人,好看的就像……像……”
他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始終低着頭的夏南鸢,一時間,竟愣的說不出來話。
“像什麼?”
謝雲絡神色一凜,手邊的銅香爐被他重重地按下。就在那小厮即将指向她的瞬間,夏南鸢猛地擡頭,徑自走到了謝雲絡的身旁。
“七叔,莫醫師說您的身體,究竟有沒有大礙了啊?”
她一邊說着,一邊幫謝雲絡理了理有些微皺的衣角,那樣子,活像一對相配的小夫妻。
謝雲絡一愣,随即,也朝她露出一抹溫和的情緒來。
“無妨,害你擔心了。”
“咦~~”
衆人一陣瑟縮,着實有些受不了,就連夏南鸢也沒想到,她那一慣不近女色的謝七叔,竟也能配合的,說出如此肉麻的話。
也好。
她正愁沒理由留下。
如今吳禦認定了她就在臨州城,總會被人給送出來,她不能在這時,出去自投羅網吧!
反正她昨晚是謝七叔救得,那就救人救到底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