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秀才,你們不要太過分!”
姜小姐實在看不下去了,松開了身旁的老婆婆,朝那幾個書生道:
“你們口中的景瑜小将軍從小練武,打的不過是邊境那些不服朝廷管制的流民。而謝世子從來隻學文,他出征時,邊境的十幾座城都快被外族給攻占完了。若不是朝廷打了幾年都沒赢,眼看無将可用,他也不會棄文從武,首戰便能奇襲敵人後方,威震三軍,獲得無數糧草。之後他又穿越沙漠奔襲北漠王庭,生擒可汗并以其子為質,令其至今不敢來犯。若非謝世子,你早該被抓去上戰場了,哪還能輪到現在?”
“你——”
孫秀才突然被她噎的舌頭打結,支吾了半天才說了一句“好漢不提當年,如今,謝世子不還是灰溜溜地被人趕到臨州城了嗎?”
夏南鸢沒想到這位姜小姐對她七叔還真是熟悉,也立馬下車,走了過去。
此刻,若不是屬下攔着,李護衛聽到孫秀才那些話,早就氣的要把刀了。眼下,姜小姐說完,他又上前指着他們道:
“陛下讓世子交出兵權是為了讓他好好養傷,來臨州城也是世子選的,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談何被貶?再說,那謝家軍的旗幟還是世子靠着手裡的劍,一點一點給立起來的。若非那些流民看到寫着“謝”字的旗幟誤以為是謝世子,吓得根本不敢反抗,他謝景瑜,能赢得那麼厲害?”
誰知,他剛一說完,就被那些書生找出些漏洞,随即你一言我一語,嗆得他面紅耳赤,半天說不上一句話。
“别覺得謝家軍的旗是你們世子立的一樣,病弱的連馬都不騎的身子,還能威脅的了誰?”
“就是,生來就克死兄弟,老國公真要看得上他,為何連謝家祖傳的刀法都不教,反而給了一個娘都改嫁的孫子學,不是擺明了沒想将他當親兒子嗎?”
“是啊!這麼說,謝世子根本就不是謝家人,空占個世子的名頭,隻有景瑜将軍,才是謝家唯一的根,才應該撐起謝家的門頭!”
“快了,聽說謝世子受傷後還喪失了某些功能,這世子之位,早晚都得是他侄子的哈哈……”
幾位書生随即笑的張狂,尤其是孫秀才,笑的前仰後合險些都翻過去。看的衆人,包括姜小姐都愈發的生氣,卻也對他們方才的話無可奈何。
畢竟,老國公的确對是對這個最小的兒子區别對待,從小便讓他一個人待在青州城的老家,從來沒有讓他回過京。
就在那些書生瘋狂挑釁的同時,衛虎駕着一輛天青的馬車緩緩地駛入,緊接着,車簾掀開,謝雲絡從中走了下來。在所有人都沒注意的當下,他的馬車後,還跟着一臉無奈的蕭墨逸,騎着他那匹原是躁動不安的馬,此刻正乖巧地馱着。
渾然不知身後情形的夏南鸢,此刻見李護衛已經拔出了刀,誓要将他們趕走。而那些書生們顯然賴定了不怕,揚言他敢動手,第二日彈劾謝世子的奏折,就能鋪滿皇宮的大殿。
就連她身邊一個莊民,看到這都用顫抖的聲音道:“怎麼辦?謝世子他不會連累我們吧?”
他此話一處,夏南鸢立馬上前,眼見一個書生說的累了,拿起桶裡的勺子舀了一勺粥後,她立馬将一團黑乎乎的藥粉,全都倒在了他的勺子上!
“……”
幾乎同時,所有人都呆住了。就連蕭墨逸都吓得想上前,卻被謝雲絡給攔住。
“你究竟是什麼人?往這粥裡放了什麼?難道還想下毒不成?”
此刻,那舀粥的書生一驚,下意識地吼道。
“毒?”夏南鸢笑道:“我這藥再毒,也毒不過你們這一個個披着讀書人的皮,實際卻是害人的鬼!”
“你胡說什麼?”
“我們誰害人了?”
“害人的不是你嗎?當衆下藥,難不成,你要毒死這全莊的百姓嗎?”
夏南鸢懶得理會這些人的指責,轉而朝那些正圍觀的莊民福了一禮,道:
“小女子是謝世子府裡的人,是他派來為大家治療傷口的。”
她此話一出,原本安靜的人群,瞬間像沸騰前的水,全都暗地裡議論道:
“給我們治療傷口?”
“是啊!一個女人?!”
“她可不可以啊!”
眼見連莊民們都不信,孫秀才不由地嘲諷道:“如今還真是世風日下,連一個女人,都能抛頭露面的當大夫了?我看啊,謝世子是真沒錢了,不但克扣我們讀書人的錢,還能省則省,不知是讓府裡那個黃臉丫頭過來充醫師,也不怕把人給治死!”
“是啊!還是景瑜小将軍好,他的醫師,可都是京城官宦府邸間,喜歡他的千金小姐們給介紹來的,各個都是能排的上号的名醫。這謝世子,是越來越比不過他侄子咯~”
此刻,謝雲絡的目光愈發的深沉,同所有人一樣,皆看向了人群之中的夏南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