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謝世子,您那位大侄子,好像已經知道夏姑娘逃到了臨州城啊!”
軍營裡,蕭墨逸一邊提取着夏南鸢制成的藥,一邊同正在研究山裡地形的謝雲絡提醒道。
“索性不是吳禦知道,他知道,又有何關系?”
謝雲絡仔細看着面前的圖,連頭也不擡。
蕭墨逸見狀,有些無奈道:“方才衛虎過來說,她去城中集市了吧?我勸你最近還是讓她小心點,聽說梁王為吳禦這個幹兒子出頭,大姑娘跑了便想讓夏家的二姑娘替。如今夏府啊,可連帶着急瘋了,說什麼也要幫着找到大姑娘。”
謝雲絡嘲諷地冷笑,手裡卻還不忘在地圖上做着标記。
“畢竟二姑娘才是長公主的親血緣,夏府怎麼舍得?我看吳禦根本就沒有想找,若南鸢失蹤了,他再娶的夫人不才真正是替梁王與長公主聯姻了嗎?”
“話雖如此,可你知道讓夏家二姑娘嫁來的主意是誰出的嗎?”
蕭墨逸突然間轉頭,好笑地放下手裡的東西道:“這可是您那好侄子,謝景瑜将軍出的。雖然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巴結上了梁王,但我猜……他不會是想把二姑娘嫁去,為的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的娶了大姑娘吧?”
謝雲絡聞言一愣,許久,他才起身,朝他冷笑道:
“他沒有機會了!”
——
此刻,城中的集市上,衆人望着那輛淡粉色懸挂銀鈴的馬車,立馬興奮道:“快看,那不是姜小姐的馬車嗎?”
“是啊!姜小姐定然又去莫氏醫館接人,然後一起去給郊外的難民送藥呢!”
“送藥?”
“是呀,你們還不知道呢吧!姜小姐的醫師幫謝世子配制了一種神奇的藥,塗在身上綠油油,不出三日,這傷口啊,就開始逐漸愈合了呢!”
“真的嗎?居然有這麼神的藥?”
“當然是真的,這幾日難民莊上沒死人,不都是靠着那綠色的藥嗎?”
綠色的藥?
正欲離開的夏南鸢猛然一頓!
這幾日莊子上沒死人,竟是因為姜沐漓配制的藥?
她正驚疑間,馬車竟在她身側緩緩停下,緊接着,一位梳着雙螺髻的小丫鬟撩起車簾,神色有些高傲道:
“你就是那日,謝世子帶到莊子上的姑娘?你過來,我們家小姐有話給你說。”
夏南鸢眉心一皺,這時,小丫鬟身後坐着的粉衣女子連忙嗔怪着道:“小桃,不得無禮。”
小丫鬟禁聲,随即縮回了車裡。而那粉衣女子向前,坐到了車窗,正是那日她在莊子裡見到的姜小姐。
一時間,周圍的人全都朝兩人看去。
姜小姐在車上同她行了一禮,身段輕柔,舉止優雅,一時讓人挑不出錯處,卻同她說話間,連馬車都沒下。
“姑娘可還記得,那日,我們在郊外的難民莊裡見過一面?”
“自然是記得。”
夏南鸢同她回了一禮,“那日姜姑娘的眼中情意綿綿,我還以為看到了三月的細雨。沒想到幾日未見,您竟還能如夏日的牡丹,高高的挂在枝頭呢!”
夏南鸢讨厭被她這麼居高臨下的望着。
如同被人審視一般。
她不會将她當成假想敵了吧?
姜小姐聞言一愣,面上有些挂不住地笑了笑。
“還不知姑娘,該怎麼稱呼?”
“您就當我……姓‘謝’吧。”夏南鸢環視了眼周圍偷望着的人。
“謝?”
“是啊!我都喚謝世子七叔了,姓‘謝’也沒什麼不可吧?”
她身份敏感,謝雲絡并沒有将她的名字宣揚,所以不止是姜小姐,許多人也都當她是謝府的姑娘,倒還真沒有人問過她名字。
然而殊不知,自本朝開國以來,女子出嫁才會從夫姓,夏南鸢這還沒嫁人呢,就口口聲聲說是謝家人,這不是明擺着打姜沐漓的臉嗎?
很快,姜沐漓眼中閃過一絲不滿,轉而又笑着同她道:
“原來,還是自家妹妹啊!”
“……?”
誰跟你是自家妹妹,沒事亂攀什麼親啊?
夏南鸢腦子還沒轉過來,身旁的紫鵑實在看不下去道:“姑娘,要不我們先走吧。”
姜小姐這才注意到了紫鵑,驚疑地發問:“這不是謝世子身邊的紫鵑姑娘嗎?你們在街上,是替世子辦什麼事嗎?”
紫鵑福了一禮,解釋道:“姑娘本想買些鮮梨子為世子炖湯,不料看了半天,都沒有合适的梨子,所以正打算回府呢。”
豈料紫鵑一說完,姜小姐就同夏南鸢驚訝道:“既是用梨炖湯,妹妹何須到這市集上買?謝世子府上有一處花房,地下有暖泉經過,周圍種滿了梨樹和橘子樹,一年四季,吃都吃不完。”
她說的便是出門前,紫鵑叫住她想要說的,府上的确有座花房,周圍種滿了鮮梨,根本不用出去買。
然而夏南鸢一聽就愣了,“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