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夏南鸢伸長脖子對着他,水潤的眼中忽然閃過一抹嘲意。
“她商賈出身的名聲是好了,好的都是踩在一個冤大頭的名聲上。明明我們清清白白,街上人卻說我是勾引你的狐狸精,害你高嶺之花下凡塵,終究抵不住好色了。如今看來……謝七叔您對姜小姐做的,他們後半句話說的也沒有錯。”
“你……”
她撩人的目光如秋水般潋滟,謝雲絡突然被她吸引了去,然而這時,府裡的門房突然間過來,看到兩人,差點就被門檻一絆,險些栽了去。
“世,世子……”
正對着的兩人趕忙分開。
眼見來人不知所錯,謝雲絡來不及躲閃,隻得輕咳了一聲。
“你來什麼事?”
門房連忙将手裡的花枝獻了出去。
“世子,小人險些忘記,晚間時姜小姐來過,為您送來了這枝新折的梅花。說是替城外莊子上一個小姑娘感謝的,因為您救了她母親。”
謝雲絡掃視了一眼花枝,如今,南晉與太子的聯合施壓已經讓他在軍中忙的暈頭轉向,回來飯都沒來得及吃,實在懶得再思考一些事,更别提去了解最近莊子上的事了。
“先送到花房吧。”他有些疲憊地道。
結果,夏南鸢聽着冷笑。
什麼小姑娘送的?
明明城外多綠梅,而他七叔府上插的也多是綠色的花,結果你倒送一枝粉粉的,不就是跟你平日裡穿戴的顔色一樣嗎?
裝什麼裝?
她現下實在懶得再同他争執,隻看着門房的背影嘀咕一聲道:“怪不得人家知道你府裡有座花房呢!原來,竟是輕車熟路的啊!”
她這伶俐的聲音聽得謝雲絡實在刺的慌,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火道:
“什麼輕車熟路,什麼花房?你不是肚子餓了嗎,那桌上的包子你還吃不吃?”
“不吃!”
夏南鸢心道這包子不是你自己吃的嗎?怎麼還給她留?
然而謝雲絡卻覺得她果然跟前世一樣,憋久了就容易發瘋,看來,明日得給她找點事情做。
“我說七叔,你們兩個至于這麼躲躲藏藏的嗎?喜歡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連送你一束花,還要打着小孩子的名義,恐怕,之前也沒少這麼幹吧!”
夏南鸢實在忍不住了,而謝雲絡再次耐着性子同她道:
“今夜你所說之事,我會調查清楚。還有,我與那姜家小姐并無關系,如果你不信,我現在就命人将那花給移出去。”
夏南鸢撇了撇嘴,心道一束花算什麼,他何苦避重就輕?
“移出去幹什麼,就讓它跟我那盆鸢尾花作伴呗,反正都丢在角落裡,快要死了的。”
不說她都忘了那盆她想要丢出去的花,居然被趙銜以她的名義放在了花房。
然而更可氣的是,據花房管事的說,裡面絕佳位置的花大部分都是從姜小姐那采買。而她的花原本也在個好位置,不料被世子看到後,專門給移到了角落,一看就是給人騰位置的。
夏南鸢忍不住想,像她七叔那樣看似不染塵世的一個人,居然能為一個女子細心成這樣,她還有什麼可說的?
簡直被感動到了好嘛!
算了,那姜小姐頂替她名聲的事她也就不追究了,就權當自己報答謝七叔這幾日的收留,事情結束後老老實實離開就行。
她再也不想當他什麼,被傳的莫須有的外室了。
然而此刻,聽到她突然說起她腳下的那盆鸢尾花,他幽暗的眸光瞬間一頓。
“原來,說了這麼半天,你竟是心疼那盆花了?”
夏南鸢朝她的腳邊看了看,“本來是想丢的,結果看到這盆花在角落裡缺水缺的,隻能靠喝着上面大花葉子上澆剩下的水,簡直是可憐。”
夏南鸢覺得就算它罪該至死,直接刨了根不就完了嗎?
幹嘛欺負一盆花?
聽到這話,謝雲絡的眼中,莫名染上了些别的情愫。
“這就心疼了?他人可還沒來呢。要是真來了,見到許久未見的人,你怕不是要疼哭了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
夏南鸢說着,望向了已經至門口的他。
謝雲絡卻背影微頓,看都不看她一眼,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到了他的房間,紫鵑關了房門,他便徑自坐在了刻着雲紋的扶手椅上。
“今日你同她上街,究竟撞見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