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禦這次隻是派出了第一隊人馬,他自己卻像看好戲一般的在原地裡不動。
衛虎艱難的解決了最後一批人,他黑色的衣袍上早已挂了彩,右手的劍也沾滿了血,幾乎連站都站不穩了。
夏南鸢扔了金簪,從車輿裡站出來,“吳禦,你要的人是我,我跟你走,放了他們!”
然而誰知,吳禦并不理會她的話,擡手命第二批沖鋒,紫鵑連忙将她給拉了回去。
衛虎左手撿起了地上一把帶血的刀。
“小姐,如果您這次能安全的見到謝世子,麻煩告訴他,衛虎已經拼死完成了他的命令。”
說着,他猛然将刀背拍向了馬腿,馬車前的馬匹瞬間發出一聲嘶鳴,如離玄的箭般,朝吳禦在的位置沖了出去。
“衛護衛!”
“衛虎!”
一瞬間,馬車上的兩人同時叫了出來。
然而衛虎顯然是用自己的命換她們能闖橋通過,為她們掃清楚障礙。吳禦所處的身後正是這條河上唯一的浮橋,紫鵑迅速拉動了缰繩,夏南鸢也身上放好了一把刀,而吳禦,卻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們一點點的靠近。
謝雲絡為她們準備的這輛馬車自然是用的極好的馬,一路狂奔撞倒了不少的人。
然而,就在她們剛突破防線行駛上了石橋,吳禦一聲令下,一道突然出現的繩索,将紫鵑向後,扯了回去。
“啊——”
“紫鵑姐姐!”
夏南鸢伸手去拽,卻猛然和跳上車的人扭打在一起。
許是浮橋從未承受過如此激烈的追逐,馬車搖晃間,馬車裡的人也跟着不穩。
夏南鸢瞅準機會,一把将他推開。就在這時,隻聽“咔嚓”一聲,連人帶車全都掉進了下方漆黑一片的河水中……
于此同時,宴會上,為數不多的王府護衛正艱難的抵抗。
然而這時,身後的山脊中突然亮起整齊的烽火,緊接着,來自于軍中特有的沖鋒聲,自山谷中突然傳了過來。
“殺啊——”
玄甲衛,顧名思義,這些将士們身上皆穿着黑色的鐵甲,據說是由經過千百次淬煉的玄鐵鑄成,刀槍不入,堅硬異常,排成一字,宛若城牆。
他們是從謝家軍裡的精銳選拔,由謝雲絡親自訓練出的兵,也是他手上唯一能直接調動的兵。
此刻,正在對峙的雙方同時停下,不知誰突然喊了一聲:“快看!是謝家軍,那領兵的身後,還插着‘謝’字的軍旗!”
猛然間,原本還在嚣張的山賊一看,領頭的連忙道:“兄弟們,快跑,是謝雲絡,趕緊撤!”
緊接着,前來搶殺的山賊全都開始往山裡退。謝雲絡在軍中默然的看着這一切,然而這時,身邊的副将突然湊到他耳邊說上了一句話,讓他瞬間頓在了當場!
“世子,吳禦的兵馬并沒有在您預定的路上截,現在已經不知所蹤了……”
——
冬至日的深夜,恐怕是一年之中最為的寒冷。
在山中腹地那條距離水面五米多高的浮橋上,木闆已經斷裂了一半,夏南鸢拼命地抓着橋上的鐵索,努力地在往橋上爬。
方才,在浮橋上的木闆斷裂的那一刻,夏南鸢恰好依慣性被甩出了車外,在從橋上即将摔下的那一刻,她猛地抓住了橋上的鐵索,這才暫時避免了掉入冰河的命運。
然而此刻,她身體卻懸空的挂在橋外,冰凍過的鐵索冷的刺骨,夏南鸢卻依舊努力的向上爬,因為她知道,她撐不了多久。
就在她的手臂剛趴到浮橋的木闆上,飄飛的白雪中,突然出現了一雙黑色繡着虎頭金絲的皮靴,慢慢地走近了她趴着的地方。
夏南鸢根本不用擡頭,因為除了吳禦,沒有誰能穿得起金絲制成的靴子。
吳禦在她面前蹲下,緩緩地勾起了她的下巴。
“還真是如清水芙蓉,天生的細嫩,果然連一慣不近女色的謝雲絡,都能被你給迷住。”
他的手指,一點點地摩挲着她的臉,夏南鸢心知她再也不用裝了,直接甩開了他的手。
“你最好是清楚,我就算死,也不會跟你回去,讓你有機會彈劾謝七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