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的語氣明顯低沉了下來,“謝雲絡如今隻在外圍,他最終是否能反應過來,誰也不知道,你現在報,打算報什麼?謝雲絡帶着他的人找到我們的入口,你趕緊派兵支援,到時他還沒被包圍,先抓到我們的把柄嗎?”
“公子教訓的是,屬下這就進山,緊盯着他們。”
傳訊官轉而要走,玉郎卻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
那人回來,朝他欠身。
“公子。”
“王爺除了讓你盯緊山裡的動作,其餘的,有沒有說什麼?”
那些送信的也都是人精,何況,已經混成梁王心腹的。
傳信官聽到他如此問,便立馬心領神會道:“王爺說公子您辛苦了,此事若成,他定會将您母子接進王府。”
“呵。”
玉郎未曾擡頭,卻不由得發出一抹夾雜着嘲諷的笑。
“天寒地凍,你去山裡小心一些,記得不要留下腳印。”
“是,屬下明白。”
傳信官告退,卻在離開時,竟又多看了幾眼他桌上的畫像。
這畫像倒還真和謝小公子招來的女人很像,但是,這又關他什麼事呢?
——
距臨州城三十公裡外的驿館内,謝景瑜猛地推開腿上的人,指着她臉上的那塊胎記大怒。
“說了多少次了,是左邊,不是右邊,位置偏了也就算,居然連方位都能畫錯,嬷嬷人呢?再畫不好,就全都給我滾出去!”
被他摔在地上的女人狼狽的抽泣,遮着左額落下來的發絲,心裡終于有些受不了的道:
“奴家隻不過是青樓裡一個伺候人的,公子想要便罷,不想要直接打發了媽媽,如此折磨奴家,為的是何啊?”
謝景瑜沒想到她居然還敢還嘴,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對着她那有幾分相像的臉,半似癡迷的道:
“折磨,要不是本将軍,你現在還躲在那暗窯子裡接客的,你也配跟本将軍談折磨?”
謝景瑜眼裡的癡迷突然間暗淡,随即換來了一抹陰戾的玩味。
“少公子,您再做什麼?”
莫老進來,恰好看到這一幕,滿地的狼藉和一群吓得跪倒的人,就連謝景瑜面前的桌案都被人推倒,散落了一地的妝奁。
莫老看了眼落在他腳邊不遠處的畫像,花白的胡子抽了抽,然後搖了搖頭。
“你們都先下去吧。”
“是。”
猶如得到大赦,跪着的人全都逃似的争先恐後的往外跑,就連謝景瑜鉗制的女人,也在看了他兩眼,默默地遠離了他身子。
就在那女人也迅速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拼命的逃走後,謝景瑜終于從原地站了起來,有些無聊地看了一眼莫伯。
“梁王答應與本王一起,對付謝雲絡了?”
莫老先生點頭,而後他示意謝景瑜院子裡的那批黃金道:
“梁王的兵,暫時無法征用,所以他先讓你,動用駐守在臨州城外的兵。”
“這可以啊!”
謝景瑜突然異常的興奮,簡直都快要從台階上蹦下來了。
“隻要梁王答應,不就是掉個兵的事嗎?有何不可?”
莫老先生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話雖如此,可少主難道就沒想過,私自調兵,弄不好可是會被反咬一口,掉腦袋的事。”
“這怕什麼?要掉腦袋,也得他謝雲絡先掉!再說了,連梁王都答應幫我,這可是最大的助力,我還有何可怕的?”
“如此,便是老朽太過多心了。”
莫老先生捋着胡須,撿起了地上的那幅畫。
“莫伯,您不必多心,用不了多久,他謝雲絡就會死無葬身之地,您的仇,也就可以報了。”
謝景瑜說完,莫老先生卻并未接他的話。
“如此,老朽便再無可說的。不過少公子還是再聽老朽多一句嘴,有些人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與其留着其畫像找一些和她相似的人,倒不如直接将這畫像燒了,免得日後,再受其亂。”
“這……哎,别!”
謝景瑜從台階上跑過,搶回了夏南鸢的畫像,看着莫伯,也不知該作何解釋道:
“這不是最近,聽臨州城裡人說七叔身邊,多了一個會開刀的醫女嗎?還傳的十分的厲害,我這也是有些睹物思人,日後絕對不會了。”
“嗯。”
莫老先生點點頭,再次提醒了他句和江姑娘的婚期馬上就要到了,還是早做些準備。
謝景瑜不耐的表示答應,然後着手收了那幅畫像。
此刻,青岚山那處鬧鬼的峭壁。
“我滴個乖乖,謝世子,您是怎麼知道,這裡一定會有入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