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放着好好的村子不住,難不成,你還想去什麼人類能待的地方?”
山路崎岖,到了夜間很難看清楚路,孫秋葵一邊被孫大當家給拖着,一邊止不住地怼她道。
“我說孫丫頭,那小子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都走了多少裡路了,還想着呢?”
許是受不了孫秋葵見誰怼誰的樣兒,二當家忍不住說到。
結果,這一下就像開了個收不住的頭,那些寨子裡出來的全都叽叽喳喳的開始了。
“哎,二當家,怎麼能叫迷魂湯呢?那簡直是身上長出了勾魂的白骨爪啊哈哈哈……”
“是啊是啊!咱兒大小姐可是個看臉的,就那小白臉,别說她們娘們了,我看了都迷糊。”
“誰不迷糊啊?那小臉,跟着菜田裡的瓜似得,我都懷疑是青樓裡的男妓養出來的吧哈哈……”
“不許你們這麼說玉郎哥哥!”
人群堆裡突然爆發一陣轟笑,孫秋葵氣的拿火把一陣亂打,火星四濺,夜空中如揮舞起的掃把,夏南鸢的頭發險些都被餘火給燒着了。
“小心。”
謝雲絡将她攬到自己的懷裡,而後,對着這亂哄哄的一片,冷然地道:
“我看,今夜你們精力倒還旺盛的狠,用不掉的話,可以圍着這山麓跑幾圈,順便也去看看這山裡,究竟有沒有鬼!”
他話音剛落,原本還在鬧騰的幾人瞬間便站立不動了。孫秋葵撇了撇嘴,也收起了火把,立在了人群當中。
夏南鸢覺得她七叔的話倒還真奏效,這才短短一會,隊伍便又重新恢複沉默趕路的狀态。
然而今晚的她實在有些累,或許是午後離開時,村裡的婦人們拉着她一口一個“謝夫人”的叫,喜餅喜燭成堆的往她懷裡塞,害得她也不得不頂着謝七叔夫人的名義,禮儀場面都要得兼顧,還不能動用百姓的一文錢。
哎,現在想想,這人際交往實在是心累。
就在夏南鸢稍稍離開謝雲絡的身後喘一口氣時,孫秋葵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她身後,弱弱的道:
“其實說起來,你相公,當年我也是追他追了很久的。”
“啊?”
夏南鸢被“你相公”那三個字驚了一下,待她反應過來時,臉色瞬間通紅,很是訝異的看着她。
“我說,你這是什麼表情嘛?”
孫秋葵朝她翻了個白眼。
“我又不給你搶男人,自從我看到謝世子馬上殺敵,便就不喜歡他了。我是見你比較單純才給你說這些,謝世子雖然傳言他好男色,但我一點也不信,他其實……喜歡女的。”
這不廢話嗎?
夏南鸢雖然覺得謝七叔哪個有問題,但貌似從來沒有懷疑他的喜好吧?
當然,有些話最好還是不要在正主的背後說,這麼近的距離,她不信他聽不到。
“嗯,我知道。”
她好不想理她。
“你知道什麼?”
孫秋葵追問,夏南鸢也不知道怎麼回她,看了眼謝雲絡,把心一橫,道:
“你不喜歡猛的,所以看到他能上馬殺敵,就不在喜歡了。”
誰知,她此話一出,孫秋葵立馬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謝世子猛?哈哈哈啊哈哈哈哈……這真是……哈哈哈……”
一瞬間,周圍人也有些跟着憋笑,孫秋葵就差碰着她的手肘說,“哎,雲絡哥哥他怎麼樣啊?不是說他不舉的事都傳遍了京城?”
結果不等她開口,謝雲絡就猜到她想說什麼,腳步不停,卻依舊不忘道:
“我看,你是不想你的玉郎了吧?”
“我……”孫秋葵哽住。
謝雲絡冷笑,“這麼快心思就轉到别處去了,看來,他在你心裡也沒那麼重要啊!”
“……”
一路無話,夏南鸢小跑兩步跟上,卻被孫秋葵塞進了手裡一個東西。
“呐,别說我沒告訴你,謝世子心裡裝着的女人肯定跟這個有關,你自己最好小心着點。”
夏南鸢低頭,卻見手中多了一株植物的秧苗……
——
一連幾天陰雪,氣溫驟降。
青岚山麓北側的一處隐秘的别院内,玉郎對着一副畫像,久久地望着出神。
他的手裡正握着畫筆,可就在那眉眼間的關鍵一步,遲遲的未曾下筆。
“公子,已經探聽清楚了,謝世子果然在陰雨的天裡,探查到了山裡的入口,您看,屬下們是否要采取行動?”
“不用,再等等。”
玉郎的眼裡始終沒有離開過畫像,傳遞消息的人粗略的看了一眼,之後才問道:
“那是否要彙報給王爺?”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