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四周黑衣人一擁而上,身手極快地和夏南鸢身邊的護衛打在了一起。
刀劍相交,迅猛如龍,夏南鸢閃躲不及,險些被刺來的刀劍劃傷了眼,好在謝雲絡派來的護衛訓練有素,不但為她擋下緻命的幾劍,甚至還從中間為她們殺開一條血路。
夏南鸢跟着孫秋葵,帶着李嬷嬷趁機從幾人的掩護下逃走。然而這時,一道穿着鐵甲的身影從天而降,一把就拽住了将要逃跑的夏南鸢。
“謝景瑜,你放開我!我是不會跟你走得。”
謝景瑜一把拽住她的肩,用劍抵住她的脖子,“都給我住手!”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孫秋葵跟李嬷嬷看着他的劍刃都已經劃出她脖子上的血,吓得待在原地,更是不知所措。
謝景瑜神情緊繃,顯然已經憤怒到極點,連抓住她肩膀的手,都格外用力。
他抓得夏南鸢肩膀生疼,卻絲毫沒有在乎她吃痛般的痛呼。
“不是很想跟我七叔同生共死嗎?那麼我就讓你親眼看看,他是怎麼被大火給活活燒死的!”
謝景瑜将她抵着,不遠處疾馳來了一匹駿馬,夏南鸢突然的掙紮,用力地将抵着她脖子的手往前推。于此同時,孫秋葵看準機會,揮刀朝他刺了過去。
謝景瑜左手劍鞘用力地抵抗,一腳将孫秋葵踹到在地。而眼看他的注意全都被孫秋葵吸引,夏南鸢掏出袖口的東西,朝着他的心髒,狠狠地刺了過去!
謝景瑜畢竟是經曆過沙場,隻覺一道寒芒,他下意識地抵擋。夏南鸢一下子刺歪了,但還是用手裡的銀簪,紮入他的左胸。
這支銀簪就是玉郎給她的那支,雖然一頭是桃心,但不妨礙另一頭是尖的。
可惜了,隻有桃心那頭上面帶着毒,若不然,他現在早就已經死了。
謝景瑜震驚地轉過頭,看向夏南鸢豁出一切的眼神,嬌柔間卻透着狠厲,拔出銀簪的手還止不住地發抖。
夏南鸢平時隻救人,這還是她第一次傷人,方才她腦子一片恐怕,隻想到他說的謝七叔要被他給活活燒死,所以,她忍不住掏出銀簪刺傷了他,然後就想要逃走。
她要去救謝雲絡!
這個念頭一但興起,她便不管不顧,也根本想不起她的體力還能否支撐,拉着孫秋葵就上了謝景瑜的那匹馬,朝山王谷的方向逃。
很快,震驚過後的謝景瑜讓黑衣人全都去追她,無論生死,絕不能讓她跟謝雲絡死在一起。
刹那間,無數的箭矢朝她們襲來,夏南鸢緊緊地貼在馬背上。
但山高路滑,黑夜裡又遍布着枯草和凍土,根本就看不清路。
有一陣劍雨過後,馬匹突然栽倒,夏南鸢連帶着孫秋葵在山坡上滾落了一圈,雙雙都撞到一塊巨石上,才堪堪停了下來。
“哎呦,袁姑娘,我們該怎麼辦?”
即便聽到了謝景瑜叫她“夏南鸢”,但此時的情況還輪不到孫秋葵同她細問。她也想趕緊回到山王谷,那裡畢竟也有她爹和她的那些叔伯義兄,她也不能看着他們去死。
夏南鸢從雪地裡起來,強忍着身上的痛,“我當然要去救他們?”
“救?你怎麼救?”
孫秋葵覺得她現在,也是異想天開開始說大話了吧?
“你不是相信謝世子嗎?他都沒辦法的事,你能去做什麼?去那也是送死,還想逞什麼英雄?”
“送死也要去救!”
不知道為什麼,冥冥之中,夏南鸢總覺得她曾經對不起他,她要是不在他身邊,他會難過的。
夏南鸢握着她肩膀上的傷擡頭,無比堅定地道:“謝七叔把我們送出去,想必他也是跟梁王背水一戰了。正所謂擒賊先擒王,眼下誰都不知道我們還會回去,那便可出其不意,繞道梁王後方,然後伺機劫持他。”
“什麼?劫持梁王,你瘋了?”
孫秋葵朝她大喊道:“且不說梁王身邊有多少護衛,就憑我們,不對,應該是憑我,你又不會武功,怎麼可能挾持他?”
“做什麼你的春秋大夢呢?”
夏南鸢穩住了她激動的心,“你聽我說,沒聽方才,謝景瑜說梁王身邊跟的是他的将士嗎?一個将領帶的不是自己的兵,你覺得那些士兵又能上多少的心?再說了,梁王現在肯定以為自己勝券在握,根本就不會想到我們會從他身後出現,所以這就是個機會。方才你救我,我們對付謝景瑜配合的很好,再這樣配合一下,我們還是有一絲成功的希望。”
孫秋葵看着她無比堅定的眼神,以及手裡帶血的銀簪,就仿佛看到了當年,謝世子将他們山賊從梁王的手裡救下來時,那從容而自信的眼。
她向夏南鸢展示了一下自己帶血的刀,然後默默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