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三千秋始終沒有說話,從始至終皆是鶴子遊一廂情願的獨角戲。
他所有的高傲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那引以為傲的雙膝為三千秋跪下,低下了自尋尊貴的頭顱。
卑微的在三千秋面前一遍又一遍的請求,隻是為了讓他活下去,有意義的活下去。
同時他的種種言語,在勸說三千秋的同時,也是在反向的貶低自己。
他知道自己不足以讓突然心死的三千秋回心轉意,他隻能借用三千秋所珍視的其他東西。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被三千秋喜歡,所以才會提起北冥與初三。
妄想用他們為本質,加上自己的自尊,放棄所有,隻為他不離去。
“聽我說,到我這來。”維爾凡諾對高處的三千秋伸出手,微笑繼續;“隻有我才能救你。”
“這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比我更加理解你,多麼的可悲啊三千秋。”
鶴子遊怒吼;“你閉嘴!”
可維爾凡諾完全不當回事,隻是帶着微笑,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再拯救别人的同時,你也會以别人所承受更加疼痛的代價,你不會讓他放下過去,你隻會說你感同身受。”
“隻有自身深陷泥塘,才能理解别人苦處。”
“聽我說。”維爾凡諾走了過去,讓金羽傘懸空漂浮,自己張開雙臂,仰頭看他;“我會結束所有,讓你安甯。”
“從上面跳下來,來到我的懷抱,我會帶你死亡,與你永久沉睡。”
“聽我說,三千秋。”維爾凡諾笑道;“跟着哥哥一起吧,我們離開。”
“千秋!”
無論鶴子遊如何挽留,三千秋依舊沒有任何回心轉意的意思。
他掙脫開鶴子遊的【束縛】,從房梁跳了下去,落入維爾凡諾的懷抱。
“哥哥……”三千秋被他抱着,像是無意識的小聲呢喃;“你是……約?”
“我們是諾。”維爾凡諾滿意的笑出聲,帶着他轉身離開;“聽我說,你是一個好孩子,馬上就好了,不會疼的。”
“諾相許!”長發女人擋在他身前,直接将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你瘋了嗎?你到底要做什麼?!”
打的三千秋他們毫無還手之力的人現在被一個沒有攻擊的女人打,直直的挨下這一巴掌。
“帶着他去死。”維爾凡諾絲毫不掩飾,不過還是站着對她說;“你應該為此感到高興,無論是為他,還是為我。”
“後果是什麼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以為死了就能解決事情嗎?!”
長發女人與他争搶三千秋,失了态,不符合平時的冷靜。
“不要這麼極端行不行?他明顯就是不想死的,你為什麼要逼他?”
“那為什麼所有人都要逼我?”維爾凡諾将三千秋放下,摸摸他的頭;“聽我說,你願意和我一起去死嗎?”
三千秋;“願意。”
“他不對勁!”長發女人強硬的把三千秋扯過來,死死護在懷裡;“你已經徹底瘋了!”
“有人問過我想不想嗎?”維爾凡諾苦笑道;“你以為我的每一個身份都為了什麼?”
“神明逼迫我按照祂的路線行走,我失去了所有選擇的權利。”
“你以為這些事情對我就公平了嗎?有誰問過我想不想嗎?這是他的回答,真實的回答。”
“我的每一種身份在别人看來都是足以仰望一輩子的存在,讓他們所有人望塵莫及。”
“我被設計誤入一場神明的棋局中,我是執棋者,我是所有者,我也是棋子。”
“沒有人問過我願不願意,沒有人知道我想不想,隻是盲目的收集,一味地身處險境。”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維爾凡諾對着長發女人笑道;“我是誰?”
“……”長發女人她再次避開維爾凡諾的視線,閉上眼還是說出;“維爾凡諾,你是諾相許。”
“答錯了。”維爾凡諾并不生氣,隻是微笑,拉過三千秋;“很遺憾,你在說服我以前,甚至不能面對你自己。”
“那麼我就帶他走了。”維爾凡諾拉着三千秋與她擦肩而過;“感謝你的照顧,如果有機會,我真的想報答你。”
“你是唯一一個不欠我,反而被我虧欠許多的人。”
“對不起。”長發女人回頭看着他離去的方向;“我也救不了一個被神明下過絕殺令的人。”
“或許這才是【結局】,比我預言的結局,更加【美好】的結局。”
“雙子天蠍白羊全部隕落,神棋缺失,對局停歇,用你的沉睡換取安甯,或許也是不錯的結果。”
“你就放棄了嗎?!”鸾鳥急匆匆的帶着布吥趕過來,隻是看了眼長發女人,便向他們跑去;“那還真是可悲!”
“三千秋的命沒有任何人可以抉擇!你們憑什麼在他悲傷時剝奪他作為人選擇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