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古爾芒的提問,雷古勒斯把探尋的眼神從西弗勒斯的身上輕飄飄地移了過來,随後溫聲解釋道:
“這是鄧布利多教授的意思,教授還請級長向你帶話,希望這樣的排課會符合你們的想法。”
“确實幫我省了不少事。”古爾芒點點頭道,“那麼,謝謝你了,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再次擺出紳士的笑容,說道:“分内的事,不用客氣——以及,明早的魁地奇訓練,請不要忘記了。”
“放心吧,隊長!”
“那麼,告辭了,兩位。”
西弗勒斯看着兩人之間互動,眸光暗了又暗。
雷古勒斯.布萊克,主動攬下了送課表的麻煩活——而他現在既搞清楚了他們的行程,又打探明白了他們假期過後的精神狀态——布萊克家族的次子,那個連名字也不能直呼的人最年輕的追随者,他到底在打着什麼算盤?
“西弗勒斯,你的課表。”
西弗勒斯的腦袋裡預估着所有的可能性,又順手接來了課表。他開始計算着——在提醒古爾芒以後——她本人大概會做出的反應,也排除了不少她與雷古勒斯.布萊克交談時所可能暴露出的全部信息。最終,他保留了這個不确定的懷疑。
“所以,斯萊特林的第一場是和拉文克勞比賽嗎?”西弗勒斯若無其事地問道。
“是呀,拉文克勞去年就差點兒就奪冠了,雖然這學期有幾位老隊員退役了,但他們實力可不能小觑。”
“斯萊特林應該也有兩位畢業生離隊吧?”
“确實,不過七年級的那位擊球手——就是那個受傷住院的男生,他去年就被我頂替了。另一個是守門員——那個大塊頭卡羅,本來就和雷古勒斯不對付;他走了,訓練的時間就不會因為他的抱怨再延長了。”
“卡羅家族和布萊克家族在那個人面前也是這樣不對付。”
兩人正交談着,一隻造型格外浮誇的雕枭,扇動着金羽翅膀,優雅地飛向他們的位置。
“一看就是馬爾福家的。”
古爾芒撇了撇嘴,一叉子紮進盤中的一塊煎雞蛋裡,然後把整個煎蛋一口塞進嘴中。
“我前兩天給盧修斯.馬爾福寄過一封信,想到他假期可能找過我好幾次,但是我們并不在蜘蛛尾巷。”
西弗勒斯一邊取下信件,一邊解釋道。然後把自己盤子裡切好沒吃的牛排,整盤移到了金羽雕枭的面前。
“真是個挑剔的家夥!”
古爾芒沖着雕枭拉了下眼皮,随後舉起勺柄,敲了敲旁邊的空桌面,一張嶄新的銀盤子憑空跳了出來。
接下來,古爾芒挑了兩片烤的焦黃的面包,又取了四片培根和二塊煎蛋夾置其裡,然後取出袖子裡的魔杖,用切割咒把它切成剛好入口的大小,把盤子移到了西弗勒斯的面前。
“信上和我想的差不多,那個人在假期的時候召見我,可盧修斯并不知道我去了哪裡。再加上——嗯……謝謝……我想,再者,因為鄧布利多也在我們失蹤的時候消失了一段時間,盧修斯提醒我要提前想好說辭,那個人對我們的事很感興趣。”
“你想好怎麼說了嗎?”
“現在還不着急,我得知道盧修斯他們到底能調查到哪一步,才能調整好我們的說辭。”
……
開學的第一節課就是魔法史,兩個人因為起得早,所以提前到了教室,搶到了較靠後的位置。
古爾芒把自己縮在角落裡,又從納戒裡取出一方絨毯鋪在硌手的位置,然後找準了最舒服的姿勢就預備趴下睡覺。
“這節課就先放過你了,當作是前幾天從早到晚都在認真學習的——課間休息。”
古爾芒打了個哈欠,想起來自己昨晚為了背下一篇古文,從晚飯結束後一直掙紮到淩晨。吃飽早飯後就開始犯困的古爾芒,趴在絨毯上,臉側到西弗勒斯這一邊,望着桌面上滿滿的魔藥筆記,又打了一個飽滿的哈欠。
“下節課不就是魔藥課嗎?複方湯劑我們上學期都做了好幾瓶了,前兩天還複習了增強藥劑,又把緩和劑的熬制開了個頭,課上的内容基本上也都過了一遍……”
“這是O.W.Ls考試的内容——說到這裡,正好把後面的安排跟你提前講定下來。我預計以現在的速度,今年年末的時候O.W.Ls考試的全部知識點可以粗略地複習兩遍,當然,我說的隻是魔法部指定的課本範圍……”
“……那……明年呢?”
古爾芒帶着睡意,不清不楚地吐出了她的疑問。
“如果沒有突發的情況,下一年就預備開始提前預習N.E.W.T的内容。”
“我覺得……挺好的……”
古爾芒迷迷糊糊地說完這句話,轉眼就陷入了夢鄉。
……
下課的鈴聲打響了,古爾芒哼哼了兩聲,翻了個身,繼續睡了過去。
西弗勒斯輕手輕腳地把桌上的筆記分類收好,然後掏出懷表。
兩節課的課間隻有15分鐘,魔法史教室在二樓,而魔藥課教室在地下室,如果算上旋轉樓梯的更換規律,再算上周一較大的人流量阻礙,腳步快一些的話,九分鐘是綽綽有餘的。
于是,西弗勒斯幾乎是掐着時間點叫醒了古爾芒,給了她二十秒緩神的空息。在雙雙起身後,他一下牽住她的手,加快腳步穿梭在人影流動的樓道裡。在打響上課鈴的前十秒,兩人落座于教室左側的邊角上。
鈴聲伴着斯拉格霍恩教授笨重的腳步聲一齊奏響,他稍稍寒暄了幾句有的沒的,又花了很長的時間,贊賞了鼻涕蟲俱樂部的學生們在上一學年中取得了多少傲人的成績——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西弗勒斯.斯内普……
直到最後,這位能說會道的教授才開啟了今日的課程,終于介紹起了月長石這種礦物的作用……
由于課程開頭的時候,斯拉格霍恩大講特講了一番他的鼻涕蟲俱樂部,而耽誤了不少的時間。導緻下課鈴打響了十多分鐘,他才磨磨唧唧地完成了課本第五頁的全部内容。
走在前往禮堂的路上,古爾芒的肚子已經咕咕噜噜的響了好幾下。她偏頭瞧了瞧身邊的西弗勒斯,哀嚎一聲,歎道:“還是二十年後的教授更好,他可是絕不會拖堂的。”
“作為教授,嚴謹把握教學時間,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西弗勒斯淡淡回道,“但是你得肯定,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藥學識是極為少見的。”
古爾芒胡亂點了點頭,側身避開了恰走出禮堂的一行赫奇帕奇:“下午是古代魔文課——”
到了午餐的時間,禮堂也照常是人聲喧鬧的景象。兩人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又過了一小會兒,西弗勒斯才開口答道:
“前幾天已經補習的大差不差了,至少上課的時候你絕不會聽不懂。”
這時候,古爾芒往嘴裡正塞下大半塊炸豬排,沒有任何回話的餘地了。于是乎,她緊緊抿着唇,朝西弗勒斯咧出一副鼓囊囊的燦爛笑容;這麼做之後,她似乎又覺得不夠表達她崇高的謝意,接着豎起自己的大拇指,傻乎乎地比向對方。
“一到吃飯的時候,你的動作就會變得極其敏捷……”
西弗勒斯無奈地笑了笑,又微微垂下腦袋搖了搖頭以後,也自顧自地開始了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