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一個激靈,又慌張道:“傷口上藥了嗎?它隻是止住了血,這樣肯定還不夠的——不行,我們現在先去找龐弗雷夫人,讓她看看還有什麼止血的方法!”
“這樣就夠了——”
西弗勒斯的臉色隐隐露出些笑意,再次拉緊了她愈發亂撲騰的手。
“我兩周前就去過校醫務室,前幾次崩裂的時候我也都去過了,大概有兩三次……龐弗雷夫人也束手無策,還以為我中了什麼解不開的惡咒,差點去找了鄧布利多……所以不能再去了,再引起什麼懷疑,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古爾芒努力轉了轉她那生了鏽的腦子,半天才憋出了一句:“所以到底是因為什麼才牽動了傷口?”
“我實話實說……我在研究新的惡咒……”
“惡咒?”古爾芒疑道,“惡咒……難道也算黑魔法嗎?”
“當然,不然你以為這是白魔法嗎?”
“我一直覺得惡咒隻是用來惡作劇的魔法……因為所有人,就連赫奇帕奇也會有人把好奇心放在這個上面……”
“兩種魔法的界線分明,大部分的惡咒都處于灰色地帶,大家也都默認了惡咒隻是一種攻擊力低一些的、像惡作劇一樣的魔法。”
“西弗勒斯,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研究的方向,或許是能講将惡咒的攻擊力提高的法門?”
“沒錯——”西弗勒斯的慘白臉龐恢複了些血色,眼睛裡閃過一抹光。
“以往的惡咒都是小打小鬧,這一回我突發奇想到了一個新的方向,根據白魔法的切割咒為根基,切割咒本身如果能夠放大它的威力,割斷脖子這種都是小事——假使再能把黑魔法難以愈合的特質補充進去,那麼新的魔法将會具有極強的破壞力……”
他抿了抿下嘴唇,接着說道。
“在第一周的時候,我差不多能融合切割和難以愈合這兩種魔法為一體,但是到這裡,這個魔法隻能歸于惡咒的範疇,它的威力還算不上黑魔法的程度。”
“後來,又經過半個月的試驗,我逐步地調高了切割的強度和一次性能釋放的刃數,慢慢地,它已經差不多成了型……就在今天,它終于可以稱得上是成功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眼睛裡肉眼可見地浮上了驕傲和狂喜。
“我想把它叫做神影無鋒!古爾芒,我相信這會是一道絕佳的攻擊性咒語,以後——能夠運用它的巫師一定會感歎這道咒語的使用效力!”
“那你肩膀上的傷呢?”古爾芒還是在憂心這件事。
“聽你的說法,西弗勒斯,似乎在最初試驗惡咒的時候,傷口并沒有崩裂;但是,等到後來研究神影無鋒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裂開的征兆,到了今天,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沒有這麼嚴重,至少不像你看到這樣嚴重,放心吧,古爾芒。”
西弗勒斯出聲安撫道:“我有做過傷口複發時的記錄,在研究惡咒的時候它确實不曾崩裂,也僅僅會有刺痛感;直到惡咒的威力越來越大,到後來越發接近黑魔法時,傷口從裂開再到愈合,時間會越來越長——但是,最長不會超過5分鐘,甚至出血量還不到7盎司(不到200毫升)……”
“我明白了,西弗勒斯,我知道你每次都會考慮周全後再開始行動,所以我絕對相信你的好品性——”
古爾芒凝視着西弗勒斯的雙眼,她的眸子裡也不乏溫情。
“真心地講,西弗勒斯,”她柔和地笑了笑,笑意裡沒有往日的狡黠和棱角,“你前進的每一步,我都真心地感到歡喜,當然也包括神影無鋒,我甚至還想聽你仔細講一講研究的每一個過程,還有它施放出魔法的具體步驟……”
“如果你想,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古爾芒放大了她的笑容,“可是你也得答應我,你得告訴我——跟我說清楚你的想法,然後相信我——我們會一起完成它的。”
西弗勒斯愣了愣,随即低下腦袋,思肘了片刻。其實,也沒過多久,他擡起頭,眼神無比堅定地注視着古爾芒的眼睛,認真道:“我想,從今以後,我們之間再不會有這樣的秘密。”
古爾芒重重地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又恢複了古靈精怪的壞笑。
“那麼,西弗勒斯,今天上午你就躺在這裡休息吧;我知道補血藥劑的做法,獨角獸角的粉末、煮爛的曼德拉草,還有白鮮草——你不能拒絕,必須躺在這張軟榻上——等我完成了補血藥劑,你喝下以後才能起身!”
西弗勒斯被那股帶着善意的不懷好意所感染,忍不住地想去逗逗她,看看她的反應。
“如果——我是說,我現在肯定要……換一身衣服?”
“啊!”古爾芒驚叫一聲,又猛咳了好幾下,接着立即背過身去。
“我記得你在這裡留有備用的衣物!”
“對呀,我準備先換一身幹淨的衣服。”
“你換吧,我不看你!”古爾芒嘴硬道。
西弗勒斯挑眉,嗤笑道:“右邊數第二個立櫃的倒數第三層抽屜裡,麻煩你幫我取一下。”
“好……好!”
古爾芒飛快地拿過衣服,扔到了軟榻上,嘴裡面一直咕咕叨叨着【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我不是非禮……絕不是非禮……】
她趕緊背過身去,随後便聽到了窸窸窣窣地、布料摩擦皮膚的聲響。
【啊——非禮勿聽!】古爾芒慌裡慌張地叫喚一聲,一蹬後腿,逃命式地奔向大門。
“我還是在門外等你吧,西弗勒斯,10分鐘以後我再進來……”
接着就是猛一開門又恨恨摔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