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日，下午才剛過兩點半。

這是O.W.L的最後一場考試——黑魔法防禦術考試。這會兒，古爾芒和西弗勒斯已經早早地來到禮堂，開始從朝向同一方向的一百多張小方桌中，慢慢找尋着屬于自己的座位。

古爾芒的位置要比西弗勒斯的更靠後一些，她跑過去和西弗勒斯閑聊了兩句，發覺對方一門心思全在課本上，于是隻好晃晃悠悠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由于心底過分的無聊，古爾芒左扭右扭地伸長了脖子，向四周的各個方向胡亂張望，想看看周圍有沒有自己認識的人——

十分意外地，她左前方的方桌上貼着西裡斯.布萊克的名字，她身後的桌子上則貼着萊姆斯.盧平……隻不過他們現在都還沒有到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考場的座位也陸陸續續被填滿了。等到快三點鐘的時候，她身後的座位和左前方的座位的主人才姗姗來遲。

“三點零五分，考試将會正式開始，”弗立維教授站在最前排的空地上尖聲喊道，“請各位同學檢查一下你們屁股下面的是不是自己的座位！”

幾陣窸窸窣窣的桌椅晃動後，真的有幾位坐錯了座位的學生一臉尴尬的捂着腦袋，站起來飛跑着交換了座位。

15:05的時間點一到，弗立維教授便立刻高高地舉起他的魔杖揮動起來，霎時，一百多卷羊皮紙猛地從高台上的密封箱裡竄湧而出，按照從前到後、從左至右的順序依次飄到了各個小方桌上。

古爾芒微微張手撲住了她撲扇着的試卷，展平後放在桌面上，然後，她掏出羽毛筆沾了沾墨水，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學院和年級。

「第一題：請分别解釋三大不可饒恕咒。」

「第二題：請簡述“障礙重重”與“盔甲護身”兩種魔咒的異同點。」

……

「第十題：請列舉五種識别狼人的象征。」

……

古爾芒大緻掃了一眼整張試卷，接着悄悄打了個哈欠——這些題目并不算多難。她再次舉起羽毛筆，指腹不自覺地摩擦了幾下刻着S.S和G.T的地方，接着，她朝筆尖呵出一口氣，然後勾垂下脖子，奮筆疾書。

不要忘記寫逗号和句号，不要忘記寫逗号和句号……

古爾芒一邊默寫着胸有成竹的答案，一邊提醒自己不能像平時寫字時那樣随意。

待到她寫到第九題的時候，她的手指已經酸到僵硬了。她長籲出一口氣，心想不能把自己逼得太緊，于是她松開了羽毛筆，活動了幾下手指和關節；這時候，她又覺得脖子也變得又僵又酸，接着又揚起腦袋，小幅度地轉了幾圈脖頸。

與此同時，古爾芒目力所及之處便一眼望見了西弗勒斯——他在她座位的前四排再靠右兩個的地方，此時此刻，古爾芒瞧見他正佝着腰，将骨瘦的脊背拱了起來；

他把頭壓得低低地，耳邊黑黝黝的發梢有一部分垂落在羊皮卷上，而他身體正随着羽毛筆的移動而輕微地進行左右的平移。

古爾芒大聲在心底叫嚷了好幾句——看吧，看吧，果不其然——這次的題目對西弗勒斯來說應該是太過簡單了。

這幾天的考試下來，隻要西弗勒斯遇到像這樣得心應手的試題，他都會恨不得把他所能拓展到的所有知識都密密麻麻地擠上卷子，以便讓他腦袋裡儲備大量的知識能夠完好有條理地向外輸出一遍。

古爾芒想到這裡，心裡暗罵自己偷了太久的懶。她掰了掰手指的關節，然後握住羽毛筆，繼續埋頭苦幹起來。

……

“還有五分鐘！”

古爾芒剛剛開始寫最後一題的時候，她聽見弗立維教授用尖利的嗓音大吼了一聲，她在心中大叫一聲糟糕，于是趕緊加快了手中寫字的速度。

“請停筆！”

古爾芒現在還差最後一個單詞——incident.——搞定，她點完代表結束的句點，連忙放下了羽毛筆。

“也包括你，我看得見你，斯特賓斯！”

古爾芒被這一嗓子驚得一抖，她擡起頭來，她前面的那個已經吓得把羽毛筆甩到了地上——她記得考前瞄到前面那人桌子上的标簽，好像就是叫做斯特賓斯。

“各位同學，在我收起羊皮紙的時候，請大家都留在座位上。那麼——”弗立維教授揮了揮他的魔杖，大喊道，“試卷飛來——”

古爾芒趕緊把壓在試卷上的羽毛筆拿了起來，下一秒，方桌上的羊皮紙就像沒了繩的氣球飄飄搖搖地升上了天。

這時候，四面八方的一百多張卷子也一齊飛到了半空中，緊接着它們就齊刷刷地朝着張開雙臂的弗立維教授飛去，仗勢極為浩大，直接把小個頭的教授撞翻了，整個人仰躺摔倒在了地上。

前排的幾位赫奇帕奇忙跨出幾步沖上去，趕緊把教授扶了起來。半分鐘後，教授這才氣喘籲籲地宣布大家可以走了。

“你考得怎麼樣，道小姐。”

聽見背後有人喚她的名字，古爾芒恰把桌子上的試題卷頁攥在手裡。她扭過頭去，說話的人正是面色蒼白又笑容暖煦的盧平。

本着伸手不打笑臉人的禮貌行為，古爾芒回應地不溫不火：“還行吧，趕在最後一秒鐘寫完了。”

古爾芒的話音剛落地，身側就晃過一道高瘦的身影。她偏頭瞧了一眼，西裡斯.布萊克将雙手優雅地抱在胸前，黑卷的頭發慵懶地遮住了半邊的眼睛，用“英俊”一詞形容他精雕細琢的臉龐确實不為過。

他掀起上唇，用着說風涼話的語氣開了口：“斯萊特林愛管閑事的小姐，怎麼有空和别人搭話，不去找你心愛的鼻涕精了嗎？”

古爾芒“呵呵”一聲後啐道，“如果可以，我會把你的嘴給縫上！”

“原諒我，小姐——”西裡斯.布萊克的臉上慢慢挂起一副漫不經心的笑容，說話的口吻卻彌漫着一股嫌惡的嘲諷。

“我現在可沒有什麼惡意，我隻是來表達一下我的祝福，鼻涕精的女朋友——我，西裡斯.布萊克，絕對地恭賀着你們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