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深夜的行人不多,小路一片漆黑,積水平如明鏡,倒映出被黑夜陰霾所包裹的城市。直到我的鞋跟踩過水窪,一道道水花才從中濺起。
我沒去馬爾福莊園,現在的我反倒更想去肯特郡的那棟小屋看看。明黃的微光小點出現在不遠處的陰霾中,下一秒那組光線點亮了我頭頂的路燈,接着我前方的燈光也被點亮,從看不清的迷霧中出現一張熟悉的人臉。
“鄧布利多。”
他手裡拿着的是熄燈器,我曾經看見他使用過。
“你迷路了嗎,西亞。”鄧布利多将熄燈器放好,路燈在他的半月鏡片内反映着光。
“我隻是出來透口氣。”
他盯着我好一會:“恭喜你西亞。”
看來我的吸血鬼氣息已經消失掉了。
“謝謝。”
“睡不着的話願意陪我走走嗎?”鄧布利多側身作出擡手,他的視線并沒有從我眼睛上離開。
我點頭答應下來。
迷霧在我們行走的過程中漸漸褪去,在我們離開後的那盞路燈也熄了火光,就像是轉移到了前方的燈火上,随着我們的步伐不斷點亮,在我們遠離後又徹底熄滅。
鄧布利多的兩隻手一直揣在腹前,他的步調實在是慢:“你很開心吧。”
“當然。”我不假思索回答道。
“我很好奇你和他交換了什麼條件?”
“他讓我陪他離開英國。”
“去做什麼?”
“還沒說。”我突然看着他笑,“你問得這麼直接?”
“你覺得我會婉轉一點?”鄧布利多微微一笑。
我搖搖頭,擡手将鬓邊的頭發向耳後順去,那枚黑寶石戒指再次出現在鄧布利多的視線裡。
“你已經不需要它了,為什麼還帶着。”
“挺好看的。”我像是被空氣嗆到咳嗽兩聲。
“注意身體。”鄧布利多突然來這一句,接着他又問我,“你為什麼不加入他呢?”
我沉默許久才回答他:“我不知道。在阿爾法德離開之前,我想的一直是和他在一起,那時候湯姆不在…”
“你很孤獨。你希望有個人陪着你。”鄧布利多接我的話茬。
“湯姆是個自私的人,我也是。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因為什麼原因放棄你,抛棄你,隻有你能夠給他帶來利益的時候,他才會留下你。”我的話很小聲,隻有我們能夠聽得見,“我害怕他丢下我以後我又是一個人…”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但他是我的哥哥。偶爾的不開心并不會磨滅我們的聯系,可如果他将我從中推出,那時候我會永遠離開他。”我朝鄧布利多勾起唇角,“鄧布利多,我從來用不着加入他,因為我一直在他身邊。因為我是他的家人。”
“但我也很樂意用他一點小小的消息來換取對我有利的幫助,不過今天不太行,我得回去了。”我停在原地,路面的燈光也停留在我們眼前這一盞,“你要想知道點小道消息,我可以出國後再給你。還有之前報紙上的那個男孩,和他沒有關系。”
“我得回去了。”
昏暗的長廊隻點亮了幾根蠟燭,壁挂的燭台發出微弱的光芒,燭火因為門關上後搖曳幾下又穩穩停住。
二樓的窗簾半拉,房間裡漆黑一片,不過依稀能通過微弱的月光看清方形雙人大床上熟睡的湯姆,我依在門邊,手中的魔杖尖正指他的頭部,可他依舊睡得香甜。
在我将魔杖放下後,也許是依稀聽見一點聲響,他睜開那雙漆黑深邃的雙眼,濃密的睫毛微微一顫,床頭的矮燭台瞬間被點亮。
湯姆抓上腦袋,在發絲間揉順幾下,靜止片刻,他緩緩坐起身,被褥在他的動作下垂蓋住,而他上半身的一片一覽無餘。湯姆仰頭抵着床邊,修長的脖頸線條聯合上身勾勒出誘人的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