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樓校長辦公室，湯姆身上披着一件長長的黑鬥篷，臉像肩頭的雪花一樣白。

“晚上好，湯姆，”鄧布利多輕松地說，“坐吧。”

“謝謝，”湯姆坐到鄧布利多指的椅子上，“我聽說你當了校長，”他的聲音比先前要高一些，冷一些，“可敬的選擇。”

“我很高興你贊成。”鄧布利多微笑道，“可以請你喝杯飲料嗎？”

“那太感謝了，”他說，“我走了很遠的路。”

鄧布利多站了起來，快步走到擺滿酒瓶的櫃子前，他遞給湯姆一杯葡萄酒，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後回到書桌旁。

“那麼，湯姆……是什麼風把你吹來的？”

他沒有馬上回答，隻是呷着酒。

“他們不再叫我‘湯姆’了，如今我被稱為——”

“我知道你被稱為什麼，”鄧布利多愉快地微笑道，“但是對我，你恐怕将永遠都是湯姆。裡德爾。這恐怕就是當老師的讓人讨厭的地方之一，他們從來不會完全忘記學生當初的情形。”

他舉起杯子，像要跟湯姆幹杯。湯姆還是面無表情。但屋裡的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鄧布利多拒絕用他選定的稱呼，是拒絕讓他支配談話，而湯姆顯然感受到了。

“我驚訝你在這兒待了這麼久，”湯姆停了一會兒說，“我一直奇怪，你這樣一位巫師怎麼從來不想離開學校。”

“哦，”鄧布利多說，依舊面帶笑容，“對于我這樣的巫師來說，沒有什麼比傳授古老技藝和訓練年輕頭腦更重要了。如果我記得不錯，你也曾經看到過教師職業的吸引力。”

“我現在仍然能看到，”湯姆說，“我隻是奇怪為什麼你——經常被魔法部請教，并且好像兩次被提名為魔法部長的人——”

“實際上有三次了，但魔法部的職業對我從來沒有吸引力。這是我們共同的地方，我想。”

他不帶笑容地低下頭，又呷了口酒。鄧布利多沒有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而是帶着愉快的表情期待湯姆先開口。

“我回來了，”過了片刻他說，“可能比迪佩特教授期望的晚了一點……但是回來了，為的是再次申請他那時說我太年輕而不适合擔任的職位。我來請你允許我回這座城堡執教，你想必知道我離開這裡後見了很多，也做了很多，我可以教授你的學生從其他巫師那裡學不到的東西。”

鄧布利多從他的杯子上面打量了他一會兒才開口。

“是的，我知道你離開我們之後見了很多，也做了很多。”他平靜地說，“關于你所作所為的傳聞也傳到了你的母校，湯姆。如果它們有一半可信，我将非常遺憾。”

湯姆依然面無表情，說道：“偉大引起嫉妒，嫉妒導緻怨毒，怨毒滋生謊言。這你一定了解，鄧布利多。”

“你把你的所作所為稱為‘偉大’，是嗎？”鄧布利多優雅地問。

米勒娃知道了一切，關于我成為吸血鬼的那一切，她開始心疼我遭遇，可她依舊不認同我與湯姆混在一起。我們一路無言走到校長辦公室門口，微敞的大門使我們能夠聽見裡面的談話。

“當然，”湯姆的眼睛好像燒紅了，“我做了實驗，可能已把魔法推進到前所未有的——”

“是某些魔法，”鄧布利多平靜地糾正他說， “某些。但在另一些上，你還是……恕我直言……無知得可悲。”

他第一次笑了，那是一種睥睨的譏笑，邪惡的表情，比暴怒更加可怕。

“老論調，”他輕聲說，“可是，鄧布利多，我在世上所見沒有一樣能證明你那著名的觀點：愛比我那種魔法更加強大。”

聽到這我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

“也許你找的地方不對。”鄧布利多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