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文剛想回答,太宰治就先接過了話頭。
“當然要繼續。”
這位異界來客太宰治的聲音,并沒有這個世界太宰治所刻意營造出的親近感和跳脫感,而是顯得格外平靜,格外……正常。
太宰治說:“除此之外,在我們打擾貴社的這段時間,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請盡管來找我。”
這句話實在是不符合“太宰治”的風格,無論是對阿爾文還是對武裝偵探社的成員們來說,都完全沒想過這種話會從“太宰治”的口中說出,于是一時間,衆人驚訝目光紛紛投來。
江戶川亂步了然。
這是在告訴他,兩個“太宰治”的交換成了定局,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換回去的,所以一些急需“太宰治”的工作可以交給這位“太宰治”。
“真會給人添麻煩啊。”江戶川亂步抱怨。
太宰治微笑:“真是抱歉哦。”對不起,但不會改。
江戶川亂步震驚:哇!果然沒錯,是個比他亂步大人還要任性還要理直氣壯的家夥!
讨厭鬼!哼!
貓科動物氣鼓鼓地跳了起來,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你最好動作快點!我才不想天天看到你!”
“感謝亂步先生的體諒。”
“這種聽着讓人火大的話也不準再說!”
“好的。”
留下這兩句在外人聽來莫名其妙的話後,江戶川亂步扭頭就走,率先離開。
武裝偵探社的衆人面面相觑,之後也陸續跟上。
而當他們離開後,阿爾文還隐約能聽到國木田的和亂步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亂步先生,這個,太宰治他……”
“沒事啦。”
“那他們……”
“别想太多,很快就會結束的。”
很快……嗎?
阿爾文微微側頭,聽着這個世界的亂步的回答,心中有些奇怪。
為什麼亂步這樣笃定?他知道了些什麼?
就連自己都不知道這樣的穿越什麼時候才能結束,為什麼亂步這樣肯定呢?
很快的,阿爾文想到了什麼,将這件事放下,側頭轉向意外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小蘑菇”,好奇說道:“對了太宰君,之前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一直從容不迫如花臂大佬般的“小蘑菇”僵了僵,默默放下了手裡把玩的頭發。
他微不可察地往後縮了縮,幹巴巴道:“沒、沒什麼。”
就像是一怒之下踹開飼主家門,嗷嗚着表示自己要擺脫束縛,要奔向自由奔向野性奔向未知未來的小貓咪,在理智回籠後默默又把門關了,揣着爪爪蹲回了飼主身邊,當作一切無事發生,覺得現在就很好了。
甚至還故意轉移話題:“所以,阿爾文,你說你喝酒後的事都不記得……那麼昨天晚上的事,你也不記得了,對吧。”
阿爾文點了點頭。
太宰治:“一點都不記得了?”
阿爾文遲疑了一下。
對面的人緊張了起來,有些兇巴巴道:“一點都不記得了對吧!”
阿爾文:“……不記得了。”
“那好吧,我就知道阿爾文你的酒量很不好。”對面的人莫名松了口氣,嘴上卻還要裝作遺憾,“總之,港口mafia的大家說的是對的,以後阿爾文你可不要再喝酒了哦。”
阿爾文:“……”
本來他也不會喝酒啊。
還不是你這個壞心眼的調皮鬼硬拽着他去喝的嗎?
阿爾文沒有反駁,好脾氣地笑了笑:“好。”
于是這個調皮鬼徹底放下了心,剛剛還在武裝偵探社衆人面前裝模作樣的他,這會兒立即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開開心心地拽着阿爾文往外走。
“好的,那麼接下來讓我參觀一下異世界吧,說起來這個世界我可是——哼,反正我得看看!啊,對了,還有我們身上的衣服,得趕快買兩套新的……”
阿爾文被這個調皮鬼拽着向前走,微微側頭,聽着耳畔這個越長大反而越活潑的聲音,聽着他考慮“以後”的事,不知道為什麼,臉上露出了柔和笑意。
以及——幾分心虛。
因為阿爾文并不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
于是,這一天,在來到異世界的第一個晚上,阿爾文夢到了——
濃重的酒氣,與顫抖的呼吸。
“真讓人意外……”阿爾文聽到了自己的聲音,笑着的,慢吞吞的,“沒想到,阿治你竟然也會喵喵叫啊。”
阿爾文感到自己的右手攬着一個人,那人癱軟在他懷裡,呼吸亂得不像話,甚至還在不停地顫抖着,全靠他手臂的支撐才沒有滑下去。
而阿爾文的左手則捧着對方的臉,手指緩緩拂過對方濕潤發燙的唇,濕漉漉的臉,還有他濕漉漉的眼角,甚至是濕漉漉的發絲。
“渾身都濕透了呢,簡直就像是落水的小貓咪……嗯?竟然還哭了嗎?好可憐,明明我還沒有開始欺負你呢……就這樣也敢湊上來偷親我嗎?”
“你——才沒有!”炸毛的聲音,在帶着哭腔的尾音下簡直就像是在撒嬌,“明明是你在作弊!你犯規!太可惡了!”
阿爾文聽到自己笑了起來,像是被可愛到了。
“好吧,是我犯規,那麼……要再試一次嗎?”阿爾文感到自己的手指又落回了那張唇上,輕輕摩挲那發燙的、甚至有些發腫的薄唇,“如果這一次阿治也發出可愛的喵喵叫的話,就給你一點獎勵,怎麼樣?不過,如果沒有的話,會罰你哦。”
片刻的沉默後,對方炸毛了。
“阿!爾!文!”
他憤憤的聲音張牙舞爪。
“你這個——醉鬼!變态!你、你太糟糕了!”
“你以後再也不準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