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可愛。
是的——
可愛。
因為覺得阿爾文很可愛,所以太宰治哪怕明明覺得這個答案牛頭不對馬嘴,實在傻氣,甚至覺得會被這種傻氣回答逗笑的自己都顯得傻氣起來,卻還是忍不住笑。
也同樣是因為可愛,因為知道阿爾文會覺得他伸手拽頭發這個舉動很可愛,所以太宰治才會在明明認為拽頭發這個動作傻氣、一點都不符合“太宰治”的風格的情況下,還在每一次見到阿爾文時伸手拽阿爾文的頭發。
太宰治總是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想要什麼、該做什麼。
就連阿爾文周圍的人,也都知道太宰治在做什麼,想要什麼。
唯獨最應該知道的阿爾文——這個木頭、傻子、撩不動的笨蛋——才會傻乎乎地什麼都不知道!
但如今,在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早晨,平平無奇的平行世界裡,某個“木頭”、“傻子”、“撩不動的笨蛋”,在突如其來的靈光下,蓦地從長長的夢裡驚醒了。
阿爾文的心中生出了一個他之前從未想過的、似乎能直指真相的猜測。
他決定去驗證它。
“所以,太宰君,”再一次的,阿爾文開口詢問,“我現在可以摸摸你的臉嗎?”
阿爾文的聲音一如既往地輕柔,似乎給足了被詢問者後退和拒絕的空間。
但在太宰治真正後退和拒絕前,阿爾文又笑了起來,像是可愛的笨蛋小鳥一樣歪着頭,沒有綁上繃帶的漂亮的白色眼瞳轉了過來,溫吞說道:“我想這樣做,可以嗎?”
太宰治閉上了眼,近乎狼狽地躲避着那雙漂亮眼睛的注視。
——太狡猾了!
像是沒有察覺到太宰治的無聲糾結和抗拒,阿爾文又靠近了一步,無辜問道:“可以嗎?”
——可惡,這個笨蛋小鳥,太狡猾了吧!
他明知道——明知道他覺得這樣的他最可愛了!
太宰治睜開眼,有些惱怒地瞪着面前的家夥。
就像太宰治知道阿爾文覺得會伸手拽他頭發的太宰治很可愛一樣。
阿爾文也同樣知道,太宰治覺得會像笨蛋小鳥一樣歪頭露出無辜表情的阿爾文很可愛。
他們之間總是有一種無聲的默契,總是知道什麼時候賣萌能夠最快“說服”對方。
所以,所以——
太宰治憤憤不平的、一邊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在犯傻、覺得自己把一輩子的聰明都賠了進去,一邊卻又捉住了阿爾文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你想摸就摸吧!”
竭力裝作鎮定還裝作抱怨的太宰治,聽到了隻有自己能聽到的發顫的底音。
細微的,還帶着睽違已久的渴望。
“反正……我也從來沒有拒絕過你……”